他應當也覺得這話有些好笑,咧了咧嘴,朝沈念初聳聳肩,“這樣就很好,你可彆再變回去了。”
胸口的酸澀感驟然湧出,沈念初按了按心口,低聲安撫,“他不不知道這具身體裡換了人,隻是希望你能變得更好。”
宴家兄弟二人走後,應玄錚自身後走來,手臂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嗓音有些暗啞,“生舅舅的氣了?”
見沈念初不接話,又道:“舅舅不是不關心你,隻是有外人在,舅舅倒是無所謂,可你是女孩子,舅舅總要替你考慮才行。”
他輕輕歎氣,仿佛恨不得沈念初的傷是在他身上似的,“還疼嗎?”
將他的手臂撥開,沈念初朝他緩緩搖頭,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道:“舅舅想多了,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說完她不再看應玄錚一眼,轉身上樓。
然而不需要看,她也能猜到應玄錚如今是個什麼表情。
在應玄錚眼裡,沈念初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他早已經習慣了沈念初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樣子,如今掌心之中的玩物竟想要掙脫繩索從他手中逃開,這種不受控的感覺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不過這樣也好,征服一隻齜牙咧嘴的野貓可比征服拔了爪牙隻會撒嬌打滾的家貓有意思多了。
……
沈念初的房間在二樓,碎花床單,粉色窗簾,倒是很溫馨。
書桌上擺放著一家四口的照片,沈父沈母親密的將沈雅欣摟在懷裡,沈念初卻孤零零的站在一側,圓圓的杏眼,粉麵桃腮,生的十分嬌俏可愛,隻本該天真單純的麵容卻被眸中的陰沉遮去了大半的光彩。
沈念初隱約看到照片上沈雅欣的脖子似乎被人用小刀橫著劃過。
她將相框拆開,照片上沈雅欣的脖子不僅被劃開,胸口還被筆戳了個洞。
若是這張照片被沈父沈母看到,怕是更要懷疑她想要害沈雅欣了。
照片後的一行字映入沈念初的眼底,讓她有些怔然。
——偏我來時不逢春。
她自幼不被關愛,所感受到的隻有從外婆那裡努力汲取的親情。
她也曾渴望過父母的關心疼愛,幼兒園時彆的孩子被父母接走時她也曾無比的羨慕。
在沈雅欣出生之前,她從沒生出過怨念。
因為她告訴自己爸爸媽媽太忙了,他們需要賺錢,需要打拚,公司裡的事情將他們捆綁的沒有時間來陪她。
她能理解的。
可沈雅欣出生之後,她努力粉飾的太平還是被打破了。
沈雅欣獲得了所有人的關心愛護。
媽媽說不想讓沈雅欣變的和她一樣和父母不親,不懂得撒嬌服軟,於是從沈雅欣出生開始便悉心照顧陪伴。
爸爸下班回去會記得給沈雅欣帶上一份小小的禮物。
有了沈念初作為前車之鑒,他們規避掉當初對沈念初的所有教育方式,從不缺席沈雅欣的任何一場活動。
運動會上開心的一家三口。
遊樂場裡相擁的一家三口。
生日宴上無比親密的一家三口。
那她呢?
她難道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嗎?
或許她真的不是,她隻是一個被當作實驗品的存在。
她的出現是為了替沈雅欣試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