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喬挽顏是親自送雲珩到城門口的。雲瑤害怕雲珩一時興起非要帶著她回去,乾脆裝睡不肯起來,隻偷偷地在前一晚將一堆好玩的裝上了馬車。
其中,就包括她這幾日最喜歡的魔方。
清晨的城門口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待城門打開之後挑擔子的農夫、推車的小販、牽著騾子的商人以及尋親的人便陸陸續續的進了城門。
雲珩是個香餑餑,喬尚書是派了陳管事親自帶著人送雲珩回藥師穀的。
喬挽顏下了馬車,因著昨晚沒睡好熬了夜臉色有些蒼白,此刻帶著白紗的帷帽扶著紫鳶的手緩步踩在地麵上。
雲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他的麵前,隔著白紗他看不見喬挽顏的臉,但卻依舊目光灼灼的看著不舍得收回視線。
清風襲來,吹起白紗也吹起了雲珩如雪一般的衣玦。
隨風飄揚,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雲珩斂眸,清冷出塵的麵孔帶著毫不掩飾的留戀。
“我能再看看你嗎?”
低沉而清冽的聲音響起,字字清晰。
喬挽顏沒說話,雲珩卻大著膽子伸手欲撩開遮住神女麵容的白紗。
但手即將觸及到白紗的時候,雲珩又停住了。
潛意識的舉動,但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褻瀆冒犯她。
手即將收回去的時候,喬挽顏握住了他的手撩開了自己的麵紗。
明明這段時間時時日日都能見到她,但撩開麵紗的一瞬間,雲珩還是看失了神。
心跳陡然間加快,平和的心湖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湧動。
他說不清道不明,隻是貪戀的看著她,目光澄澈而溫柔,沒有一丁點雜質。
喬挽顏語氣輕柔透著蠱惑,“我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記住我的容顏,永遠不要忘了我,永遠保護我。”
雲珩微微頷首,“我永遠記得。”
隔了許久,他又道:“回去吧,我看著你離開。”
喬挽顏笑了笑,“我是來送你的。”
雲珩:“我知道,可我不想讓你等著我離開之後再回去。”
“可我想送你,你說過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的。”
雲珩說不出拒絕她的話,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上了馬車,從窗戶伸出腦袋回首看著她。
喬挽顏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仿佛與這紛紛擾擾的周圍隔絕開來。
偶有遠處的路人側目,卻沒有人敢湊上前去打擾她。
遠處一輛低調的馬車停了下來,鶴知羽看著那戴著帷帽的女子,隔著一段距離以及麵紗遮麵,他看不見那女子的麵容。
京元眼珠子一轉開口道:“殿下,那或許是雲姑娘。他們是兄妹,舉止親昵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鶴知羽不語,磋磨著手中的扳指語氣淺淡,“是誰送雲珩,與孤有何關係?”
鶴知羽話是這麼說的,但視線始終收不回來,死死地盯著那道纖細身影。
一道疾風吹來,將喬挽顏頭上的帷帽吹落在地。
緊接著,扳指碎裂的聲音響起。
碎玉刺進了鶴知羽的血肉中,卻不見他哼一聲。反而攥緊了拳頭,碎玉陷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