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道:“官家,王文公隻有嗣孫。”
王文公就是王安石,二子二女,長子王雱,累遷龍圖閣直學士,熙寧九年三十三歲時,因病早逝。二子王旁,受父兄壓力過大,得了癲病,持刀嚇死親兒,不久也死了。
長女則嫁天章閣待製吳安持,次女嫁蔡卞。
趙煦道:“嗣孫也罷,延續香火便好,代朕問候,以示朝廷並未忘記王家。”
趙倜忖道:“不見無事,若見族人不法,辱沒王文公名聲,當如何處置?”
趙倜微微一愕,隨後笑道:“燕王酌情處理便是。”
第二天上朝,趙煦下旨,任趙倜為江南東路江南西路,浙東路浙西路四路宣撫使,巡察江南,三日後出發。
宣撫使為戰時或者大事畢後臨時官職,節製所令諸路一切軍政民事,權利極大。
趙倜回府準備,這個時候明教起亂,確於新法不利,朝野舊黨會借機言語生事,趙煦手下有武德司赤龍衛行走天下,消息靈通,肯定覺察到明教有不妥之處,才有監察或剿滅想法。
如今陽雲衝還在金風樓軟禁,白發白眉老者轉去了步軍司的大牢,傍晚時分他去往樓裡,叫人把陽雲衝帶過近前審問。
陽雲衝一臉六神無主被侯三朱四押了過來,看見趙倜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趙倜淡淡道:“想明白了?”
陽雲衝心情複雜,本來尚未思量好,可不知為何便跪了。
他暗想此刻武功全失,是個廢人,回去教內也不會重用,可又不想死,且那白眉老兒已經投靠,既然他投靠得,自家為何投靠不得?對方可是朝廷親王,投了……說不定真有榮華可享。
“罪民,罪民想通了。”陽雲衝叩頭道:“罪民願意投靠殿下,隻是草民現在沒了武功,不知還有何用處?”
趙倜道:“那鬼樊樓下手粗糙,又懂什麼廢除武功,你隻要好好做事,未必不能恢複!”
“恢複?”陽雲衝一愣,對方既然親王,說不得真有什麼手段恢複武功,臉上立即出現一抹狂熱:“殿下,隻要能恢複功力,叫罪民做什麼都行。”
旁邊侯三冷笑道:“你武功很厲害嗎?這麼想要恢複?”
陽雲衝急忙道:“說不得如何厲害,可總是有些武功才能更好給殿下做事。”
趙倜道:“本王問你,那白發白眉的老者叫什麼名字,在明教什麼是何身份?”
陽雲衝呆了呆:“殿下不是知道嗎?”
“公子叫你說什麼便說,哪有這些廢話!”朱四在旁喝道。
“他叫白虹劍殷木長,是教中的散人。”陽雲衝心下狐疑,暗想莫非對方懷疑殷木長說了假話,叫自家印證?是了是了,想要做鷹犬哪得這般容易,自古有言伴君如伴虎,伴王應該也差不多。
“殷木長,散人……”趙倜點了點頭,明教勢大,這次下江南不好胡亂摸索,收些熟悉教內事情的人引路能省不少事情。
“那個小丫頭是什麼人?”
“小丫頭?殿下,什麼小丫頭?”陽雲衝疑惑道。
“之前和殷木長一起,大抵這般模樣……”趙倜簡單描述了一番。
陽雲衝搖頭:“殿下,罪民沒有印象,不知殿下說的哪個。”
侯三道:“既然投靠便不要藏著掖著,於你全無好處。”
陽雲衝又緊皺眉頭去想,半天再道:“殿下,教內女子不少,不似殷木長白發白眉好認,實在不知殿下說的是誰。”
趙倜從懷中摸出那張在端王府畫的畫像,往前一拋:“認得嗎?”
陽雲衝接過仔細看了幾息,依舊搖頭:“殿下,容貌沒見過,這打扮衣著在教內也是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