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氣很好。
洛文清醒了過來,昨晚睡得很踏實,床上的小姑娘還依舊在沉睡著,並沒有醒來的跡象,不過氣色已經比昨晚好很多了。
他站起來身了個懶腰,走到浴室裡拿出來了一條毛巾沾了些溫水,走回到床前爬了上去,用手幫床上的女孩兒翻了個身,用溫毛巾擦拭著女孩兒的身子。
長期在聖光分教堂生活,洛文經常會遇到一些無人照顧,也沒能撐到他的免費看病號就昏過去的窮人。
每到這個時候,洛文便會把那些人安置在自己穀倉的一樓,一邊替他們盯著排號,一邊如此照料著他們。
有的人活下來了,有的人沒扛得住。
沒抗住的那些人,活著的時候沒人給他看病,死了自然也沒人給他誦經。洛文就隻好把他們掩埋在穀倉的後麵,坐在墳包跟前拿出小冊子給他們念一番,就當拜托穀飼之神給頂個班,送送這些聖光神的信徒。
唉……
那些自己送走的人,要是能抵達薇薇安說的黑啼街,能不能幫幫忙問問隊長的消息是真是假呢?
“洛文,洛文——”
房間門被哢噠一聲推開,諾紋妲興高采烈地跑到了房間裡,擦到了一半的洛文也回過頭來看著諾紋妲,眨了眨眼:“怎麼啦這麼開心?”
諾紋妲看看洛文,又低頭看看床上被脫掉了上半身衣服的女孩,閉上眼在心裡默念了三遍。
這是洛文,這是洛文,這是洛文。
“沒,沒事,你乾啥呢?”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一直躺著身上會長瘡。我給她翻個身,擦一擦會好受點。”
“呼,嚇我一跳。你趕快擦,外麵熱鬨起來了——聽說今天有限量的稀有甘饌免費送誒!!去晚了就搶不到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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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紋妲作為絕頂的頭腦派魔王,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同居,她算是研究明白洛文的玩法了。
“免費的”和“好吃的”這兩個詞段組合在一起,對洛文的吸引力會幾何倍的放大。
昨天還有點沮喪的洛文今天聽到自己帶來的好消息,立馬就精神起來了。
就是……就是……
“嗚……”
諾紋妲羞紅了臉,雙手死死地遮住自己的麵部。
她有點後悔多加了個“限量的”詞段,以至於現在的洛文正雙手托著她的屁股,把她整個人高高舉起來,然後在人群裡麵狂奔。
太丟人現眼了,太丟人現眼了。
周圍的目光刺的她渾身不適,協會的那幫傻逼對洛文的敏捷屬性是不是也有誤判,這家夥跑起來的速度怎麼都快趕上一般的馬車了?
終於,等到諾紋妲再次雙腳著地的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今早諾紋妲打聽到的位置——神聖十字廣場。
這裡早已經擠滿了人,明明才早上八點半左右,就已經有大概百十來個身穿白袍的信徒聚集在這裡。
廣場的入口,有人拿著籃子,在向入場的教徒們分發白色的糖霜麵包。
那個就是甘饌,隻不過看上去跟諾紋妲昨晚領回來的沒什麼兩樣,完全不知道“限量”二字體現在哪裡。
兩人一人領了一枚,正要往回走,後麵的人群卻不斷地向前湧入,將兩人推搡著不斷往前擠。
為了避免姊妹因為身高太矮被擠到,洛文將她拎起來讓她騎在自己的肩膀上。
雖然還是有些丟人,但至少騎肩膀還屬於哥哥妹妹的正常互動內容,不至於像剛才那樣吸引太多詫異的目光。
因為高度被拔升了將近一米八,諾紋妲也看到了人群聚集的中心——在廣場的正中央架起來了一個木頭台子。好幾盆白色的鮮花被裝飾在台子上,看著跟某種演出舞台一樣。
諾紋妲因為昨晚吃的東西,現在還有些範圍,抓著甘饌有些好奇地問道:“誒,好像是薇薇安今天又有節目誒,還真是大忙人。”
估計這個聖女今天又要搞什麼演出吧,看著周圍人那一個個狂熱的表情,估計都是些核心粉絲。
諾紋妲也看到了今早告訴她這個消息的酒店服務員,此時那個服務員正站在人群的最前麵,興高采烈地舉著手裡領到的甘饌。
怪了,他怎麼也來了。
這幾天酒店的員工菜天天鮑魚龍蝦大閘蟹,因為有了洛文給平賬,聖鱗詩章的老板發動了全體員工消滅那些他們本來一輩子也吃不起的食材。這幾天就連酒店裡養的狗吃的都比埃爾文老皇帝要好。
他不在酒店嘬甘泉牡蠣的汁兒,跑過來跟窮人搶什麼甘饌啊。
諾紋妲緩緩轉過頭,意外的發現不止那個員工,身邊好多人都舉起來手裡的甘饌,原本就是橢圓形的麵包被他們攥的像個棒子一樣。
這是啥習俗?
諾紋妲低頭伸手跟洛文要過來他的那枚甘饌,兩隻手舉了起來,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不合群。
很快,演員上了台。
一個身穿鎧甲,胸口烙印著六芒星與劍的騎士。
在教國的文化裡,這是跟輝盾騎士同階的中層騎士——輝劍騎士。隻不過前者侍奉的至高天使是索菲亞斯,後者侍奉的是浦西米亞,倆人正好是這次詠歎盛典要交接的雙方。
站在輝劍騎士身旁的……是個頭上套著黑布的瘦小男人。
此外,還有個胖乎乎的牧師打扮的人小跑著上台,他手裡拿著一卷羊皮紙,在台上站好之後,對自己施加了一個擴音魔法之後,他沉下了聲音,從懷中取出來了一把刀,高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