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兩天,嚴氏才無意間聽人說道,那日賞花宴顧懷寧壓根沒有生病,還同好友在外頭遊玩。
她本就有些不痛快了。
而今,對方又是如此!
常氏也有些尷尬,但這次女兒身體不適乃千真萬確。
“是……”
她斟酌著,還在想如何開口,嚴氏便不陰不陽開了口。
“看來五姑娘這身子骨不太好呀。怎的就三天兩頭不適呢。”
要真是這種身子骨,想來娶進門了也活不久。
嚴氏有些厭了。
對顧家的好感也急速減少。
常氏知對方會不悅,但聽對方這麼說女兒,便也立刻不高興了起來。
沒有一個母親會高興彆人說自家孩子身體不行。
這攸關壽命。
“我五妹的確體弱,但好在身在顧家,不勞國公夫人費心!”
顧懷直聽不下去,冷著臉硬邦邦開了口。
常氏倒是忘了,小兒子才是全家最護女兒的人。
彆說是鎮國公夫人了,哪怕是皇後這麼說,他都得冷臉懟回去。
“住口!”
常氏立刻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誰準你如此無禮!快向國公夫人道歉!”
待兒子道歉完,她也朝嚴氏賠禮。
“我這小兒子不懂事,比不得世子規矩守禮,還望夫人莫怪。此次回去,我定當好好教育。”
嚴氏見常氏態度還算誠懇,又誇了沈斂,這才冷哼了一聲沒再計較。
兩位長輩交流,顧懷直很快就被打發了出去。
這次過來,他本就還有其他目的。
沈斂在書房練字,得知是顧四前來,倒也不算太意外。
待一貼結束,他才從書房而出。
顧懷直對沈斂還是很敬佩的,沒有因為等待而不悅。
他規規矩矩行了個禮,“上次醉香樓一事,還要多謝世子出手相助。”
沈斂淡淡抬了抬眼,“五姑娘說的?”
當時那情況,顧懷寧可沒領情。
顧懷直不疑有他,認認真真點頭感恩。
“小妹出入那種地方,若不是有世子相助,後果不堪設想。”
因著幫了顧懷寧,他這會覺得沈斂果然一表人才,全身都仿佛泛著光。
沈斂聞言淡淡看著對方,不知這是不是又是那位五姑娘的小伎倆。
顧家如此疼她,全家幫著演戲也並非說不過去。
“我並未幫什麼忙。”他淡聲道,“全靠五姑娘自己。”
他不願因為這事再度同對方拉扯不清。
顧懷直卻覺得,這是沈斂淡薄名利,人品貴重,不居功自誇。
於是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
“其實這次前來,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他開口道。
沈斂麵容冷淡,“既是不情之請,那請四公子再斟酌。”
這話一出來,便知是麻煩。
顧懷直沒想到對方會拒絕得這麼快,但仍舊將想法說出了口。
“其實是我家小妹想習武,而我們全家又都不舍得真下狠心叫她吃苦。”
他摸摸頭,頗有些不好意思,“世子正直不阿,一定能好好教授懷寧。”
沈斂平靜看著對方,一聲不吭。
所以對方這意思是,他們顧家狠不下心,而他一定可以。
不知怎的,沈斂便突然想起昨晚那夢境。
夢中是那般旖旎情形,他都能轉身離開。
可見他對顧懷寧是當真一點情意也無。
真讓他來教,確實不會因心軟而終止。
但,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