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落一愣,看樣子輕舟院不乾淨。
老太君聞言,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她指向沈梨落,追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一句問責,使得屋內眾人都盯著沈梨落看。
沈梨落倒也不急著回應,隻是紅著眼,顫抖著聲音喚了一聲:“母親……”
聲線輕微,卻在寂靜的堂內裡激起層層漣漪。
李氏以為她這是心虛,繼續追問:“這等事情,我們都是過來人,即便你有心隱瞞,我們也有一百個法子將你驗明正身。”
驗明正身?好你個尖酸刻薄的老女人。
幸好,她早有準備。
成串的淚水從她的眼裡湧出來,聲音微微地震顫——
“原以為侯府是高門世家,卻沒成想,竟要新婦當眾自證床笫之事?”
話音未落,堂內又是一片嘩然。
李氏麵色鐵青,顯然沒料到沈梨落會如此示弱。
“夠了!”
一聲嗬斥,夫人突然擋在她身前:“這種事情怎可在眾人麵前議論?梨落是我的兒媳,我相信她就夠了,豈容你們外人置喙!”
一句外人,讓老太君和李氏白了臉。
這個大嫂平日不易動怒,但若是將她惹怒了,她必定動手打人。
李氏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再開口。
此事看起來平息了,但沈梨落心中明白,這還遠遠不夠。
不清不楚,才更會落人口舌。
唯有從源頭扼住,方能杜絕流言。
淚眼朦朧中,沈梨落從發間拔出簪子,悲憤地說:“昨夜夫君顧慮我初次經曆人事,擔心半夜洗漱擾我清夢,特地囑咐我今晨再行梳洗……”
“可我沒想到,夫君一走,便有人如此編排於我。若二嬸仍不信,梨落唯有以死明誌。”
言罷,她便將簪子朝自己刺去。
“好孩子,不可魯莽——”
她的手被夫人一把握住,那簪子終究沒能刺入她的肌膚。
與此同時,綠竹也撲上前去,淚聲俱下:“少夫人,您不能有事啊!”
“世子晨起時還吩咐奴婢備了止疼膏,世子如此憐惜您,您萬萬不可輕生……”
李氏臉色一白,這小丫頭的話仿佛在打她的臉。
她沒想到沈梨落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這事情的轉變之快,讓她猝不及防。
這時,夫人身邊的王嬤嬤走上前來,硬起胸板發言:“夫人,世子既然未叫水,那定是有他的道理。”
“我們做下人的,隻需遵命行事,至於到底是哪個下人在嚼舌根的人,還望夫人做主,讓老奴徹查下去。”
夫人看著沈梨落,眼中滿是疼惜,語氣堅決地說:“王嬤嬤,就依你所說,仔細查一查。”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多嘴多舌之人,敢在我府上造次。”
夫人的話還未說完,李氏便已麵色鐵青,很顯然這話是在暗指她。
眼見鬨成這樣,一直未曾開口的老太君隻能出來緩和:“夠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祖母!”見母親受到委屈,謝行驍心中不平,這事不過是他母親不忍心大伯母被這庶女騙了,結果還如此指責她母親。
一時衝動,他脫口而出:“我母親也是想弄清楚,看看大哥到底行不行。”
“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