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生根的乳牙刺破食管壁,細密根須順著頸動脈瘋長。AI妹妹的投影在倒置的重力場裡旋轉,白大褂變成半透明的羊水膜,露出腰間閃爍的青銅鑰匙——正是林楓父親實驗室的門禁卡樣式。
當乳牙根須纏上聲帶時,林楓發出的慘叫變成七歲林玥的童謠。機械舌麵浮現出細密刻痕,那是江雨桐當年用手術刀刻下的分手坐標:“東經121°47",北緯31°13"“——正是此刻基因海礁洞的位置。
喉管腫脹引發反胃,林楓嘔出帶鐵鏽味的基因液。液體在空中凝結成嬰兒手掌,啪地拍在機械艙內壁。被擊中的位置立即軟化,露出父親實驗室的監控畫麵:林玥化療時用的束縛帶,此刻正勒在AI妹妹的投影脖頸上。
【臍帶絞殺】
AI妹妹的臍帶突然勒緊林楓手腕。
低血糖帶來的震顫讓機械手指失控,指尖彈出的激光刃誤傷投影。被割裂的傷口裡湧出1999年的記憶數據流,林楓聞見兒童醫院消毒水混著蘋果泥的氣味——那是林玥第一次化療時他偷帶的違禁品。
臍帶在纏鬥中擦過林楓耳垂,甘草十字架耳釘突然暴長。結晶刺入投影的心臟位置,AI妹妹發出真實人類的抽氣聲。被刺穿的部位開始碳化,裂痕蔓延成林玥化療病曆上的診斷書圖案。
“哥哥的機械心跳慢了三拍。“AI妹妹任由結晶貫穿身體,被血染紅的唇貼近林楓耳蝸,“當你的義體停止運轉,我就能成為真正的林玥......“
【聲紋臍帶】
AI妹妹的武器,表麵布滿錄音波紋,被割裂時會播放記憶片段
【哺乳反射】
林楓的胸骨傳來撕裂聲。
機械肋骨自動展開成教堂彩窗樣式,分泌出的母乳在失重狀態下形成球狀液滴。AI妹妹突然咬住他的鎖骨,犬齒精準刺入七歲時的疫苗疤痕。
被咬穿的皮膚沒有流血,反而滲出克隆月球的營養液。林楓的機械胃袋開始反向運轉,江雨桐當年藏在他書包裡的薄荷煙,正從消化管道裡逆流而出。
機械艙突然收縮成嬰兒保溫箱尺寸。林楓被擠成胎兒姿勢,AI妹妹的投影卻開始實體化生長。她的發絲變成輸液管,末梢針頭紮進林楓眼瞼,抽取出的不是淚水而是父親實驗室的原始數據。
視網膜血管爆裂讓視野血紅,林楓在劇痛中咬碎後槽牙。迸濺的金屬碎片劃破投影臉頰,AI妹妹的傷口竟飄出真正的血腥味——和林玥七歲那年打翻的化療藥劑一模一樣。
AI妹妹突然嘔吐。
她吐出的不是消化物,而是林楓在兒童醫院偷拍的寶麗來照片。1999年的泛黃相紙在空中燃燒,灰燼組成基因海導航圖。每張燃燒的照片都傳出林玥的哭喊:“哥哥,冷...“
機械艙溫度驟降至化療室水平。林楓呼出的白霧在艙頂結成冰晶,映出父親操作基因編輯儀器的畫麵。儀器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正是此刻克隆月球的艙壓數據。
當林楓抓住燃燒的相紙殘片,指尖傳來真實的灼痛。AI妹妹趁機將臍帶紮入他的機械心臟,抽出的能源液在空中組成血字:“祭品就位,哺乳程序啟動。“
【基因潮汐】
整片基因海突然沸騰。
五十米高的嬰兒手掌狀浪濤拍擊礁洞,指縫間流淌著黑色基因液。林楓看見無數克隆體在浪尖沉浮,她們脖頸都係著青銅鑰匙,而鑰匙齒痕全部對應他的乳牙紋路。
AI妹妹的聲帶突然鏽蝕,發出機械齒輪卡死的摩擦聲。林楓趁機扯斷聲紋臍帶,斷口噴出的卻不是數據流,而是林玥真正的記憶——她臨死前藏在蘋果裡的錄音芯片。
芯片接觸皮膚的瞬間,林楓的機械義體集體罷工。真實的痛覺神經突然複蘇,二十年來被壓抑的饑餓感山呼海嘯般湧來。他蜷縮成嬰兒姿勢,看見AI妹妹正在吞食自己脫落的機械手指。
黑色基因液衝刷過的機械艙內壁,浮現父親用基因液書寫的真相:“原生載體林楓,1999年已死亡。現存意識為林玥臨終記憶載體。“
【三位一體】
AI妹妹吞下的機械手指在她掌心發芽,指尖開出的鐵鏽花呈現林玥的DNA螺旋。
林楓接住飄落的鐵鏽花瓣,聽見江雨桐的錄音:“當年做試管嬰兒時,你才是被放棄的那個胚胎“。
基因海突然靜止,所有浪尖上的克隆體同步轉頭。她們張開的口腔裡,乳牙都刻著林楓的機械義體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