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楚鈺心情難過煩悶的時候,隻要吃到桂花糕心情就會緩解許多,平日裡身上也會備些桂花糖。
想到這裡楚鈺連忙摸摸荷包,桂花糖已經沒了,最後一顆給了學傅。
看到楚鈺的舉動,夏露溫柔地在楚鈺耳旁說道:“殿下的桂花糖是沒了嗎?奴婢再去給您備點,您先起來跟奴婢去用膳好不好。”
然後從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一顆桂花糖,遞給楚鈺。
殿下這次糖怎會消耗得如此快,比往日頻率高了不少。
甜滋滋的糖在口中化開,濃鬱的桂花香味向楚鈺席卷而來。
記憶如同被打碎的鏡子,在陽光下斑駁閃爍,斷斷續續的童謠伴隨著刺眼的光杳杳至此。
誰在唱歌?
楚鈺不知道,但每次聽到這虛渺的歌聲,她的靈魂也隨之靜謐了下來,原本沸騰的海水再度回歸安靜。
“來殿下,奴婢扶您起來。”
楚鈺任由著夏露,跟著她走向門外,傍晚的涼風吹動著楚鈺淩亂的發絲。
冬絨趕緊拿著裘衣為楚鈺披上,眼裡閃著淚痕,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
“殿下。”聲音顫抖,帶著濃濃的鼻音。
院外灑掃的下人見公主出來了,一個個頭都不敢抬,跪在地上,沒有哪位主子願意被奴才們看見狼狽的一幕。
楚鈺跟著夏露來到寢宮,在冬絨的服侍下替換好衣服,頭發也重新梳整。
夏露用溫水輕輕擦洗楚鈺的傷口,傷痕貫穿整個左手手掌,皮肉外翻,鮮紅的血液從被利開的嫩肉中滲透出來。
看到這一幕,冬絨的眼淚實在是止不住了,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為楚鈺梳頭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連個發簪都要插好幾遍才堪堪插緊。
殿下這次怎會這麼嚴重,明明上課時還好好的,都怪自己沒有看護好公主。
傷口被包紮好,夏露看著淚流滿麵的冬絨,遞過去手帕,安慰式的拍拍她的肩膀。
“冬絨,你先去替殿下熬藥吧,我去服侍殿下用膳。”
冬絨有些不舍的看著楚鈺,楚鈺還是一副被吸了魂的樣子,雙眼無神,小臉刷白,根本沒有往日的神采飛揚,明豔動人。
她不想離開殿下,但一想到殿下還要用藥,便不得不走了。
夏露扶起楚鈺,此時楚鈺就像破碎的玩偶一樣,任夏露擺弄。
“殿下,我們去用膳。”
與此同時,回到殿中的祁景衡聽說了書房的動靜。
這位公主是生自己的氣了?
從前便聽說這位長公主殿下喜怒無常,但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覺得傳聞也不一定是真的,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貓膩在。
跟他一樣,這位公主殿下也是個可憐人。
想到什麼,突然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話,燈光昏暗,字跡模糊,隻是那字看起來並不是楚鈺教他的字體,也不是前幾日所寫的淩亂不堪的筆跡。
雖然字體模糊不輕,但一筆一劃皆有章程,動作行雲流水,能看出來也是經過多年練習後才能寫出來的字。
寫好字條後,將其收好放在窗台。
窗外月色如洗,一隻黑色的烏鴉展翅而過,烏黑發亮的羽毛遮擋部分月光,筆直地衝向窗台,在快要撞到窗戶時又猛然一個拐彎,衝向天際,消失在黑夜當中。
而窗外的那卷紙也消失不見了。
“殿下,您嘗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