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乾緊握雙拳,一個比直接撤走更加膽大包天的計劃,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成型。
隻不過,其中的變數太多,很多因素甚至是完全不可控的,其中所冒的風險,要遠遠高過怒江之戰以及今日對敵營的突襲啊。
“薛小子,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新計劃了,此處沒有外人,直接說出來吧。”
羅放與薛承乾已經頗為熟悉,看到他的神情,羅放便知道他必是有了其他的方案。
薛承乾神色凝重起來。
“我們不論以何種方式逃走,都需要麵對那個無解的問題,回到望江城後,到底要如何應對盧嘯遠!”
羅放臉露苦色。
“怎麼應對?以我等的身份和手上的實力,談何應對?”
“回到望江之後,我等確實如刀上之俎,隻看是否有機會向盧嘯遠低頭。本身我們也隻是掃了他的麵子,以他的地位來說,我們對其沒什麼實質的威脅。”
“盧嘯遠手上沒有棋子,也沒有能光明正大處置我們的借口,說不定也就放我們一馬。”
“假如北蠻大軍最後因缺糧而退,大家便能回到家鄉安居樂業,堅持到那一日,盧嘯遠也就無法再對付咱們兄弟了。”
羅放剛剛說完,薛承乾已經在心中暗自搖頭了。
羅放本身也算是一代豪雄,過去在邊軍中沒有得到重用,乃是他時運未至。
但是,也因為他的出身,使得他麵對北蠻軍時,永遠能鼓足勇氣,甚至想著主動一雪前恥。
可是麵對盧嘯遠這等大梁的高官時,卻進退失踞,明知道對方對自己抱有敵意,也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對抗到底。
對他來說,自己終歸是要回歸禁軍體係之內的。
哪怕他們靠著一時聰明,真的讓盧嘯遠吃了個大虧,可是以後呢?
他的地位擺在那裡,隻要他記恨下來,以後有得是機會將他們置於死地,羅放的思維始終跳不出官場那一套,表現在外便是豪無英雄氣概,隻能受製於人。
薛承乾直接說道:“我們本是奉命探察敵情,為分散敵軍兵力,主動派人回望江城傳信,引他們出兵,現在東平城失手,盧嘯遠想治我們的罪,其實是有現成的理由!”
“羅老大,我說句不中聽的,此刻直接撤回,等於坐以待斃,甚至還會連累諸多兄弟以及城外的流民。”
羅放猶豫道:“那依你的意思,我們要跟盧嘯遠正麵叫板,那怎麼可以呢?以後我們還怎麼在大梁立足啊。”
薛承乾則道:“非也,我們之罪起於東平,那必須在東平的北蠻大軍處想辦法。”
“北蠻軍雖然凶悍,但是在斷水缺糧的情況下,是無法再支撐他們進行一場大戰的!隻要我們作為探查之軍,能為主力尋得戰機,讓盧嘯遠看到擊退北蠻軍的希望,他必會更加激進地動大軍!”
羅放聽得心驚膽戰,他還不知道薛承乾的詳細計劃,但已經聽出了他的意圖。
“薛小子,你瘋了不成?東平初敗,連城池都陷於敵手,你竟想在此情形下,擊退北蠻軍?”
“便是兄弟們願意相信你,盧嘯遠那等人物怎麼可能相信你。隻怕他剛剛得到消息東平城陷,立即就會召回已經派出的援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