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盧泰友與禁軍的動向,此時全都落在薛承乾的眼中。
宋兵極擅利用地形,他親自帶領的探察隊,早就占據了極隱秘的觀察位置,將禁軍的大營儘收眼底。
禁軍雖然提防薛承乾耍花樣,卻隻是提防他們大股軍隊的突襲,似幾個隱秘的探子,根本無從提防。
“大人,盧泰友雖然囂張,而且不懂用兵,可是忠勝軍中多有老將,咱們現在似是錯失了最好的偷襲機會了。”
“難道,接下來隻能按手書所寫,排出陣勢跟禁軍硬打一場嗎?”
薛承乾聽出宋兵語氣中的不安,微笑道:“據你們觀察,禁軍的糧道可有弱點?”
“沒有。”
宋兵很是無奈地搖頭。
“山道之中,雖是不利於運糧,可是忠勝軍的兵力實在是太多了,他們能派出富餘的兵力守在後方險要隘口,我們若是想經強斷其糧道,很可能會被拖住,之後同樣會演變成正麵的決戰。”
“哪怕我們能及時脫離,但是必定要賠上不少的兄弟,跟禁軍打兵力消耗,我們同樣會居於劣勢。”
宋兵等人隻能把麵臨的困難擺出來,卻想不出什麼好點子。
假如,他們隻有鎮義營這數千兄弟,反而好辦了。
把此處大營房舍直接棄掉,化明為暗,就借著此處的地勢天險跟禁軍捉迷藏,一直拖到禁軍暈頭轉向,他們便可以從任何角度發起突襲,而且一觸即走,絕不拖延。
最多兩三個月,忠勝軍便要被他們打得士氣全無,若其露出破綻,便可一戰而定,若其不露破綻,也能逼他們無功而返,這也算是己方勝利。
可是,誰讓他們還要帶著數萬流民呢!
進行開礦生產之時,這數萬流民乃是極寶貴的財富,哪怕其中多有老弱婦孺,但是也能做些縫補飯灶之類的工作。
能挑選出來的勞力,則大大加快了他們建設工坊的時間。
可現在,他們是絕對不可能隨著鎮義營靈活地轉移,這麼多人一起行動,很容易被禁軍發現行蹤。
薛承乾點頭道:“好,既是如此,那你便帶領五百弟兄,化為五隊,每隊百人,輪番偷襲禁軍糧道好了。”
“啊?少帥,剛剛屬下是說,禁軍對糧道防衛嚴密,我們難以得手,這,這不是白送了兄弟們的性命嗎?”
薛承乾微微一笑。
“我何曾說過你們要跟禁軍硬拚的,隻要你們頻繁出現在敵軍糧道附近,禁軍一到,你們立即退回山上,隻要能讓禁軍發現你們時常出沒,而且疲於奔命便可。”
宋兵微微鬆了一口氣。
薛承乾分派的任務並不困難,甚至可以說相當輕鬆,這裡畢竟是他們熟悉的地盤。
可是,他的心裡更加疑惑。
“這樣當然能避免傷亡,可是少帥您足足分出了五百弟兄,卻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啊。隻要禁軍加派人手防備後方,多進行輪換,連疲兵之計都難以達成。”
宋兵卻是誤會了薛承乾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