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不可教也!”
他放言,《儒經大義》的奧義,他隻講給親傳弟子聽。
可這些年,無一人能入他法眼,被他收為親傳弟子!
所以,這一次登仙節,聽說他打算選拔親傳弟子,不光大乾的青年俊才紛紛前來應試,就連北燕甚至蠻族,都悄悄跑來不少人!
這些人有的展示詩詞,有的展示棋藝,但是更多的還是選擇展示音律,因為楚宴修好音律,眾所周知。
不過,但目前為止,所有人得到的答複都一樣。
“嗯。”
“嗯”字到底什麼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都得到“嗯”,那就不怎麼“嗯”了。
此時,一個麵容俊朗的年輕人,剛剛收起琴。
知州陳再道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楚宴修作了一揖,說道,“楚先生,犬子琴藝不精,恐辱了先生耳朵,在下先行替犬子告罪。”
原來,方才撫琴的,正是他的兒子陳啟山。
為了讓陳啟山搏一把運氣,陳再道這次可是花了重金,請一位音律高人寫了曲譜,然後說成是陳啟山所寫。
而這首譜子的確不錯,引得在場眾人都紛紛點頭。
果然,這次楚宴修點了點頭,換了一個字。
“哦。”
這是一種肯定,肯定了陳再道的說法——這破曲譜,辱了他的耳朵。
陳再道:“......”
陳啟山眼中閃過一絲陰鬱,卻是不敢發作,隻能拱手退下!
“下一個,麒麟才子錢仲賢!”
在一位老者的高呼下,錢仲賢拿著一把琴,終於登場了。
楚秋兒頓時嘴角微揚!
“賢哥,這次的親傳弟子,一定是你的!”
錢仲賢的出場,頓時引發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想當初,這位“麒麟才子”在京城詩會,以一首七言絕句獨領風騷,被左相譽為“近十年大乾詩壇第一人”!
故而,所有人都認為他會以詩詞應試,卻沒想到他竟然也選擇了操琴!
“學生錢仲賢,見過楚大儒!”
錢仲賢行禮後,坐於蒲團之上,置琴於案。
接著微微弓背,縮腹收氣。
這不同尋常的姿勢頓時引發諸多猜測,很多人認為可能跟一會兒琴聲要表達的情緒有關,也有人認為這可能是一種全新的操琴技法。
但是沒人猜到他其實是蛋疼。
大乾聖手趙懷春雖然倔強地又幫他治了一次,但梅花三弄徹骨寒的情況又豈能輕易扭轉,這種疼痛至少還得持續十天半個月。
但錢仲賢表示無妨,操琴而已,他還操得動,跟成為楚大儒的親傳弟子相比,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
調音,試弦、撫琴。
很快,一首格調清新的曲子從他的指下,嫋嫋升起。
琴聲悠揚,讓人如同看到原野上的牧童,坐於牛背,悠悠而過。
眾人無不暗自驚歎。
“果然是麒麟才子,不但詩詞絕豔,而且琴藝也絕非尋常人可比!”
“沒記錯的話,這首曲子是七百年前的薑大儒所創,迄今為止僅寥寥十餘人能彈出其意、韻、情三境,沒想到如今又多了個錢仲賢!”
“目前為止,他應該是最有希望的一個了吧?”
楚秋兒更是聽得雙眸泛光,秋水盈盈。
“賢哥不愧是大乾第一才子,隻做個區區王府管家,真是委屈他了!”
“他這般驚世絕豔的人物,堪稱我大乾所有人都需引以為傲的榮光,本該得到最好的保護!”
“可恨那傻子根本不懂,竟將他打成重傷,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贖罪!”
在眾人無聲的驚歎中,錢仲賢一曲奏罷。
隨後自信抬頭,看向楚宴修。
隻見楚宴修雙目微閉,神情專注,一副陶醉在琴聲之中的表情。
但很快,他緩緩地睜開眼,一直肅然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那是一種如遇知音的興奮,和激動!
“好,好,好一個曠世之音!”
隻聽他一連說出三個“好”字,頓時讓全場一陣驚呼!
楚秋兒更是高興得雙手緊攥,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