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韓穎伸出手指,貼在他嘴唇邊:“不要這麼大的脾氣嘛~”
“滾!”
王大朗張嘴就咬。
韓穎抬手閃開,也不動怒,而是咯咯笑個不停:“你倒是個有意思的。”
“來人,將他周身捆緊點,彆讓他亂動。”
“是!”
重新上了繩索之後,韓穎又讓人帶幾個同批抓的俘虜進來。
她用手指劃著王大朗的下巴,笑吟吟問道:“王頡帶一萬烏合之眾就敢來進攻晉陽?他是不是還有什麼謀劃?”
“有!”王大朗冷笑:“斬你這賤婦頭顱!”
韓穎噗嗤一笑,將手一劃。
噗!
有人揮刀,一顆頭顱落地。
王大郎閉上了眼睛,吼道:“殺吧!我們留下來,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嗎?”
“是嗎?”
在韓穎示意下,一顆又一顆頭顱落地。
王大郎目光緊閉,渾身發抖。
“沒看出來,你這鄉下漢子,倒是個真男人呢。”
韓穎吃吃笑著,忽然手按住王大郎兩側。
紫色的裙擺,鋪在了他身上。
王大郎抖得更厲害了,嘴皮子直哆嗦“賤婦!你做什麼!?”
“我讓你嘗嘗滋味啊~”
韓穎趴著吐氣,在他耳邊輕聲道:“好男人,你仔細想一想。”
“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你的那些同伴頭顱落地,又有誰記得他們呢?”
“你的家人不在了是麼?那你更得活下去。”
“像邊關外的那些異族,喝酒、賭錢、女人,難道這些不快樂嗎?”
王大郎覺得內心深處什麼東西要崩潰了。
他張開嘴,想要怒罵。
一張小嘴卻印了上來,熱情無比。
密室的門緊閉著,守在周圍的武士們看著這一幕,直吞口水。
密室的燈搖曳。
許久之後,韓穎才將頭抬起來,臉上帶著妖豔滿意的紅。
“隻要你告訴我,我可以讓你夜夜快樂,感受美好。”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給你做女人,為你生孩子。”
“你願意生活在並州就在並州,如果不願意,我們就找晉王討一筆賞錢,去草原、去大漠。”
“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也救不了你。”
她輕聲一歎,眸子裡帶著水意,望著男人:“說罷,說出來,你就不用再痛苦了。”
“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忠誠又有什麼用呢?”
“讓自己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好。”
王大郎喉嚨一滾,他睜開了眼睛,終於敢去看麵前的人。
美得叫人驚心動魄。
那種風情,更是讓人丟魂。
“王頡來晉陽是佯攻。”
“目的是拖住你們,好讓並州百姓逃出羊尾關。”
“他們還留了一部分戰力,用以突破羊尾關……”
說完這些後,王大郎像是突然崩潰,失聲痛哭。
韓穎笑了,笑的分外滿意,臉上帶著溫柔和嫵媚,輕輕的撫著對方的麵龐:“不需擔心,從今往後,你便可以過上號日子了。”
隨即,她又補充道:“隻要你沒有騙我。”
“不會的,我一定不會騙你!”王大郎立馬道,唯恐激怒對方。
“那便好。”
韓穎從他身上下來,招手叫來一個護衛。
護衛似乎還未回神,眼神有些熾熱。
“替他解了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是!”
“怎麼,羨慕了?”
“小…小人不敢!”
“不敢,也不想嗎?”韓穎滿臉媚笑。
護衛結巴道:“想…想!但是不敢!”
“咯咯咯~”
韓穎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笑點花枝亂顫,將手一擺:“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是!”
韓穎徑直去尋韓問渠,將此事相告。
韓問渠問:“那依穎兒的意思呢?”
“立即派人直插羊尾關!如能在那群刁民破關之前抵達,便將他們擋在關內。”
“若關已破…羊腸道狹隘,隻要他們還沒走遠,我們就能追上去拿捏住!”
韓問渠略作思索,同意了此議。
——羊尾關西。
大批人馬,往此蜂擁而來。
守軍接到這一則消息之前,有三騎自東而西,穿過羊腸道,來到了此關。
守將聽說有人從東邊過來,第一時間以為朝廷吃錯藥了,派部隊過來找死。
聽到隻有三騎後,他放心下來,親臨關城上望著。
零頭的是一名器宇軒昂的青年,銀甲白馬,提鐵槍一杆,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為何而來?”
“某河北趙佐,因在朝廷犯下重罪,欲從軍贖罪,卻被軍中不容。”趙佐一聲輕歎:“無奈之下,隻能闖過來投韓公。”
關樓上一頓交頭接耳。
當中有冀州人士,告訴守將趙佐的大名。
守將聞之大喜!
現在韓問渠最缺的就是能頂事的人才。
他將三人放了進來,快步來迎,甚是恭敬:“是我眼拙,竟不知天下槍道宗師當麵!”
“不敢。”趙佐翻身下馬,抱拳歎道:“走投無路之人,多謝將軍收留。”
“他周氏有人才而不用,該失天下!”守將大笑,命人去準備酒宴,並讓軍官們都叫來,讓他們見見趙佐。
若能習得一招半式,自然是好。
便是習不得,此刻添一個趙佐入陣營,對軍心也是大有振奮意義的。
誰知,酒宴未開,便有消息來傳:大批難民,直指羊尾關來。
“他們瘋了不成!?”
飯是吃不成了,守將告了一聲罪,匆匆而出。
趙佐起身:“我也隨將軍前往一觀,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定當效勞。”
“好!”守將聞言大喜。
不久,王氏子弟帶著諸多難民到了。
黑壓壓的一片,往羊尾關來。
起初看到這個規模,關上守軍無不凜然,待見都是乞丐般的人後,又心中大定。
守將親自彎弓,一箭射在王氏人馬前:“止步!你們來此是送死的嗎?”
領頭的王氏子弟不曾衝關,而是抱拳:“聽說將軍也是並州人。”
“是又如何?”守將回道。
“我身後二十餘萬人,皆是將軍鄉親。願將軍能慈悲為懷,開關放行。”
守將冷笑:“那我如何向晉王交代?”
王氏子弟高聲道:“朝廷大軍即至,韓賊不久將亡!將軍何必忠將亡之主,而取罪於天下人呢?”
“哈哈哈!我便是現在開了關,難道朝廷會放過我們嗎?”
守將仰頭大笑,表情有些戲謔:“你王氏忠的不是亡主,可如今還剩幾個族人呢?”
那王氏族人也不反駁,翻身下馬,竟在關前叩頭,他哽聲道:“我王氏有今日,是咎由自取!”
“我王氏眾人,深知己罪,故奔走廝殺,竭血儘命,正是為了贖罪!”
守將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也有罪當贖?”
“不敢。”
“既然你說自己有罪,且先伏罪,我再做考慮。”守將道。
還未待眾人阻攔,那人頃刻間拔刀,在自己脖子上一切,便倒在了地上。
滾燙的血,潑在了家鄉的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