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卉兒沒想到蔣士俊這麼直接,一來就問這個最要命的問題。
她抖了抖嘴唇,扯出一個笑容:“先生說笑了,我怎麼會是有意的?隻是聽人提起,心裡好奇,所以才……”
“聽人提起?”蔣士俊笑了,“田二小姐養在深閨,聽誰人提起?”
“淨慧名聲在外,知道的人極多,我是聽……聽家中仆婦提起。”
蔣士俊馬上接下去:“如此說來,田二小姐邀公主去大槐寺之前,就已經知道淨慧此人了,是不是?”
田卉兒咬了咬唇:“……是。”
“所以,讓公主去見淨慧是你們事先安排好的,對嗎?”
“沒有,我們沒想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讓田卉兒有點心慌。
“沒想過?”蔣士俊詫異,“這就奇怪了,公主千金之軀,出了宮廷,吃什麼喝什麼見什麼,都要小心謹慎,田二小姐竟然事先一點也沒考慮?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田卉兒脫口而出,“我對公主向來赤心一片,從不敢有半點輕忽。”
“那我再問一遍,”蔣士俊微笑,“田二小姐邀請公主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去找淨慧了,是不是?”
“我……”田卉兒不得不回答,“我隻是想著公主心情不好,或許可以去求個簽,並不是刻意見淨慧。”
蔣士俊點點頭,接著道:“貴府管家田福聲稱,邀請公主之事,是田老夫人和田大小姐事先商量的,對不對?”
田卉兒道:“是這麼回事,我擔心公主,說了邀請的想法,家祖母和家姐深以為然……”
蔣士俊下了斷言:“所以,請公主去大槐寺是你們一家人謀劃的。”
“我們隻是商量……”
商量和謀劃從詞意來說並沒有區彆,蔣士俊直接略過去,接著問:“既然田老夫人知道原委,為何上香的時候不與同行的夫人解釋?曹夫人,嚴夫人,兩位可曾聽到田老夫人解釋?”
一旁靜候的兩位夫人連忙回答:“妾身並未聽到,也可能是沒注意。”
“是,我隻記得老夫人說,從淨慧那裡出來的人確實是公主。”
話問到這裡,蔣士俊停下來,臉上的表情帶了一點玩味,含笑看著田卉兒。
他什麼也沒說,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又仿佛把話都說儘了。
田卉兒頭皮發麻,知道大事不妙了。來的時候她以為和以前一樣,隻要哄好了公主就行,哪知道會冒出來一個幕僚,幾句話就把她問得啞口無言。
她現在很後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就算公主派人來抓,也可以把事情鬨大,讓淑妃和二皇子插手,然後和稀泥過去。哪像現在,她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
“公主!”田卉兒當機立斷,撲到楚翎麵前,“不是這麼回事!我祖母原是鄉下婦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們絕對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您知道,我一直對您忠心耿耿,從沒有二話……”
她想起了什麼,撩起袖子:“公主,您記得這個疤嗎?小時候您去騎馬,那馬性烈,把您摔下來,是我奮不顧身給您當肉墊磕到的,您還說……”
“我說,你這麼忠心,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楚翎接過話。
田卉兒欣喜若狂:“對對對,公主您看,我這麼忠心,怎麼可能會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