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收到消息,皺了皺眉。
“這麼快就招供了?你們不是說,要反複用刑十遍八遍嗎?”
皇城司來的人陪笑:“回公主,我們頭兒想了個招,讓人裝成內應來滅他的口,那賊禿被嚇到了,不得不招。”
“……”
見楚翎麵上毫無喜色,來人小心翼翼:“公主,可是我們哪裡做得不周到?”
楚翎笑了一下,站起身:“沒有,我這就去看看。”
應該說,他們太周到了。
她先前的消息白放了。
……
牢房內,淨慧渾身疼痛不堪。挨了幾天刑,他身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傷口,昨晚又發狠紮了自己一下,流了許多血。
但他精神很好,傷口有了處理,不必再受刑——忽然覺得,是不是被詐不重要了,能活著就行。像他這樣的人,本來就沒什麼節操,二五仔又有什麼不能當的?
“公主,請。”
一張椅子放進牢房,又是那股清新的風吹過來了。淨慧不由深吸一口氣,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眼巴巴地盼過一個人。
“公主……”他艱難爬起來,作勢要見禮。
依他的想法,這時候公主說句免禮,自己就能順理成章地躺回去。於是自己體體麵麵,公主也能表現一下禮賢下士。
可他吃力地爬了許久,對麵一聲不出,扭頭一看,楚翎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淨慧頓時有一種被看穿的狼狽,隻能老老實實地躺好,請罪:“公主恕罪,小的傷重,無法顧全禮數。”
楚翎笑笑:“老實點不就好了,非得跟本公主玩花樣,虧還沒吃夠是吧?”
淨慧尷尬地笑。不得不說,他過去十幾年建立的信心,在公主身上崩得一乾二淨。以為自己在婦孺間無往不利,結果被反騙了一把大的。
“說吧,你知道什麼?”
淨慧謹慎地回道:“公主想知道什麼,小的知無不言。”
“好。”楚翎轉頭看了一眼。
蔣士俊領會,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這幾味藥,大師聽說過嗎?”
這張紙,是從大理寺抄來的。高勉那兒有個厲害的仵作,查出太子所中之毒包含這幾味藥材,才能如此隱蔽。
楚翎一看,就知道得從淨慧這裡打開缺口。這賊禿來自百苗之地,正合那仵作所說。
果不其然,淨慧麵上浮起驚異。
“看來大師知道。”蔣士俊含笑。
淨慧艱難地點了點頭:“小的來京的時候,確實帶了幾味京中少有的藥材用以調香……紙上所寫正在其中。”
這是真正有用的線索!
蔣士俊馬上問:“你這些藥材給了誰?有誰知道功效?”
淨慧答道:“小的偽造身份到大槐寺掛單,怕被揭穿,便用珍貴的調香賄賂住持。過了幾日,住持說這些香很好用,來問我香方。我原本不想給,但他說,看我收服信眾有一手,可以幫我引薦一個人……”
“誰?”
淨慧搖頭:“我不知道他的身份,隻知道他是給大人物跑腿的。有住持作保,我又確實得了些好處,便投了他……”
他野心勃勃,來了京城便想掙一份大富貴,有了這個機會豈能放過?
“那你猜過這位大人物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