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嫡女?
倒是有些不走尋常路。
…
看樣子,對方應該是不打算找她麻煩。
薑初霽也收回目光。既然心照不宣,互不打擾,那她做自己的事就好。
從院牆上小心躍下。落地後,跟著她艱難爬上牆的茯苓也心一橫,咬咬牙跳下來。
這個時分,相府的壽宴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前院的喧鬨聲也逐漸消散。
借著這朦朧的月色,薑初霽憑著腦海中的記憶,帶著茯苓來到了相府後花園的湖邊。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幾分寒意,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那湖水泛著幽冷的光澤,蹲下身,觸手便是一陣涼意沁入肌膚。
薑初霽輕輕甩掉手上的水珠。
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
茯苓不明白小姐為何特意翻出牆來,非但沒趕著壽宴的尾聲去往前廳露臉,反倒在這個時候來到湖邊。
她忍不住問道:“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
薑初霽沒有回答。
隻是輕輕抬手,將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邊,示意茯苓不要出聲,附耳過來。告訴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微風輕輕拂過,少女的衣袂隨風飄蕩,宛如一朵盛開在夜色中的白蓮。下一秒,在茯苓的目光中,薑初霽竟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進了那冰冷的湖中。
片刻後,她的身形在水中一晃。
茯苓頓時“驚慌失措”。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茯苓像是急哭了,而自己根本不會水,慌亂中她隻能拚命大聲呼救:“來人,快來人啊!二小姐落水了!”
薑硯川不勝酒力,所以散席後先一步帶著小廝回院。而他所住的院子,恰好會路過湖邊。
而此時,正往回走的薑硯川聽到這呼救聲,酒意瞬間散去了大半,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皺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湖邊那個呼救的丫鬟,身影看著有些眼熟。
不由得快步向前,聲音不自覺帶著一絲寒意,厲聲問道:“你說誰落水了?”
淚眼朦朧的茯苓看到薑硯川的身影,立馬“撲通”一聲跪在薑硯川麵前。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聲淚俱下喊道:“大少爺!是我們二小姐落水了,您快救救她啊!”
薑硯川眉頭皺得更緊了。
二小姐……那不就是薑初霽。
她不是因為偷竊祖母玉鐲的事,被父親罰在梅香院關禁閉嗎?怎麼會在祖母的壽宴上跑出來,還掉進湖裡?
薑硯川作為薑家的嫡長子,生母也是陳氏。可他怨恨做出那等不光彩之事的母親,對這個自幼被送去寺廟的妹妹也並無多少感情。
尤其是薑初霽才被接回相府,就乾出偷竊祖母玉鐲的事情,讓他對這個妹妹更是心生排斥,覺得她品行不端。
但不管怎樣,這畢竟是他唯一的嫡親妹妹,流淌著相同的血脈,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薑硯川看著湖裡那個正在掙紮的身影,當機立斷吩咐身邊的小廝去叫人,而後自己也一個箭步,跟著跳進了湖裡。
薑初霽偷跑出院還掉進湖裡的消息,傳到前廳。
原本壽宴圓滿結束,薑相國和薑老夫人正滿麵春風地送客。聞言,在場的人都臉色一變。
薑相國原本的笑容瞬間消失,滿麵怒容:“誰允許那丫頭私自跑出來的?”
又聽說薑硯川恰好路過看見薑初霽落水,已經跳下湖去救人了,旁邊的薑老夫人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
薑初霽這個嫡女生來命格就和相府相克,又資質平庸手腳不乾淨,惹她厭棄。可川兒,那可是薑家最聰慧的嫡長孫,薑家未來的指望。
聽到薑硯川也跳進湖裡,她怎麼能不急?
周姨娘忙過去安慰:“老夫人,您有咳疾,最忌諱動氣,可千萬彆生氣傷了身子。”
薑洛薇也立馬上前撫住祖母的背,柔聲細語,語氣焦急:“是啊祖母,您身體要緊。”
薑老夫人喘過這口氣,拄著手杖顫巍巍開口:“這就是陳氏生出的惹禍精!快,快帶我去湖邊,川兒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