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無辜:“爹爹,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用早膳時那般難受,吐得昏天黑地,怎麼會去動祖母的簪子……”
薑炳榮大手一揮,根本不加遲疑:“爹爹當然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和大小姐沒關係,那說的不就是二小姐嗎。
一旁的薑初霽,似乎也先是神色錯愕。
繼而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站起身來。
“爹爹,我也沒有……”
剛一開口,就被打斷。
“彆叫我爹爹!我教不出你這樣手腳不乾淨的女兒,簡直是在丟我們薑家的臉!”
薑炳榮氣得胸口起伏,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少女臉上,直接就大罵起來。
“上次讓你關了將近三個月禁閉,見你出來後還算懂事,我以為你已經知錯了。”
“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劣性不改,你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去偷你祖母的東西?真是膽大包天!”
薑老夫人也臉色難看至極。
看向薑初霽,滿臉都是厭惡,似乎把之前湖心草無根水的事都忘記了。
“你這丫頭,實在是讓我失望。以後,你也不必再來我的院裡了!”
看著眼前自己的所謂父親和祖母,薑初霽內心冷笑。
看吧,有些人,無論你付出多少努力去費力討好,做得好了或許能得到一句不痛不癢的讚賞。隻要有一件事做不好,之前的好也會被直接抹消。
何必在他們身上費功夫。
隻可惜,原主到死都沒明白這個道理。到死都在祈求著父親與祖母的垂憐。
然而,少女麵上卻手足無措,眼睛泛紅:“父親,祖母,我真的沒有……”
對一個有“前科”的人來說,她說沒有,誰會相信?
哪怕是沒有任何證據,似乎所有人都已經默認了,事情就是她做的。
周姨娘其實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上次老夫人玉鐲丟失,結果在薑初霽房裡找到,是她買通了那個叫芳兒的丫鬟。
可這次老夫人的簪子丟失,又是誰乾的。難不成真是薑初霽自己偷的?
但,不管事情到底是不是薑初霽乾的,隻要讓老爺和老夫人認定這件事是她乾的,就夠了。
隻要這件事情坐實,這個薑初霽,以後絕對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周姨娘一臉痛心道:“初兒,你就不要再嘴硬了。你現在把簪子拿出來,或許你父親和祖母還能再原諒你一次……”
看似維護薑初霽的話,在這個節骨眼上,無疑是火上澆油。
“什麼再原諒一次?我就是上次輕易原諒了她,才讓她又乾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果然,薑炳榮更加火冒三丈了,“來人,去拿家法來。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丫頭,看她說不說實話!”
——家法。
薑家的家法,是一根由牛皮特製的鞭子。
一鞭子下去,哪怕是體魄強健的男子,都會疼得直冒冷汗。一個單薄瘦弱的少女被鞭打,打掉半條命都有可能。
眼見著家法被呈上來,在場的人哪怕平日不喜薑初霽的,也都為她捏了把冷汗。
看老爺這怒不可遏的樣子,二小姐要是再不承認,可就凶多吉少了。
薑初霽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風塵仆仆的,似乎正朝著院子趕來。
於是此時此刻,少女的臉色愈發蒼白如紙,身體也不由自主顫抖著。
眼中蓄滿了淚水,在夜色下顯得是那樣脆弱無助,孤立無援:“父親,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拿祖母的簪子……”
薑炳榮不容分說,拿起鞭子,就狠狠朝著少女甩來。
隻見那鞭子帶著風聲,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
薑初霽閉上眼睛。
“小姐!”茯苓心急如焚地叫了一聲,想要撲上來,護住自家小姐。
但有人比她更快。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薑初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模糊起來。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將她護在懷抱之中。
緊接著,便是那鞭子重重落下來的聲音。同時,自己頭頂上傳來一陣悶哼。
她緩緩睜開眼,對上那道視線,眼睛霎時間紅了起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