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門撞見墨池霄,是意外。對方提出要來相府拜訪,以其身份,薑硯川也不好拒絕。
他本來想著讓父親招待一番,把人送走,他再幫初兒洗清昔日的冤屈。
但薑硯川沒想到,剛一進府,他的小廝就慌忙告知他,老夫人金簪不見,老爺認定是金簪是二小姐偷拿,準備動用家法。
他顧不上墨池霄,直接就衝了過來。
“川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薑炳榮不禁皺眉。看到兒子在外人麵前質問自己,有些不滿。
薑硯川也毫不退讓:“我問父親,憑什麼認定那金簪是初兒偷的?”
薑炳榮深深吸了口氣,壓下怒氣:“今日,就隻有洛兒和初兒去過你祖母房裡。”
“洛兒身體不適,根本不可能去拿什麼東西。若不是初兒拿的,還能是誰?”
然而就在這時,屋裡卻傳來一道聲音:“——找到了!金簪找到了!”
什麼?
在場的人都神色一震。
隻見一個丫鬟拿著簪子,匆匆跑出來。
“老夫人,您的芙蓉金簪找到了。”
“原來簪子是不小心掉進了桌縫裡,所以我們收拾時才沒發現。”
“多虧二小姐的丫鬟拉著我們又仔細翻找,這才找到。這件事……不關二小姐的事。”
霎時間,場上一片死寂。
金簪隻不過是掉進桌縫,根本就不是被人拿走?
可剛才,所有人都直接認定,金簪就是薑初霽偷的。
當祖母的,直接要趕人走。當父親的,根本就不聽女兒的解釋。甚至不由分說,直接就拿起鞭子,準備鞭打。
本來坐等好戲的周姨娘和薑洛薇,也都不禁呆滯一瞬。
“這……”
薑炳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剛才那麼篤定,竟然是冤枉了自己的女兒。
一旁的薑硯川,見狀冷冷看向自己的父親,語氣冰冷且帶著濃濃的質問之意。
第一次與自己的父親正麵對峙,毫不相讓。
“父親看見了嗎?這就是您說的,不是初兒還能是誰?”
“我……”
薑炳榮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哥哥……彆說了。”
然而就在這時,薑初霽卻攥住薑硯川胸前的衣襟,終於抬起頭。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她臉色蒼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眼裡已經失去光彩。
卻還是強撐起一個令人心疼的笑容:“隻是一場誤會,我不怪爹爹。祖母不喜歡我,我以後少來看望祖母就好了。”
“我隻是……隻是心疼哥哥。”
說著,小手輕輕觸碰著薑硯川手臂上的傷口。眼眶通紅,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哥哥,疼不疼?如果是初兒挨了這鞭子就好了……”
這一句話,讓本還氣勢冷硬的薑硯川都紅了眼睛。
心臟像是被狠狠揪起,前所未有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