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硯川直接看向芳兒,厲聲道:“你自己說。”
芳兒此刻早已嚇得臉色慘白。
她咬緊嘴唇,根本不敢看旁邊的周姨娘。雙腿一軟,直接往地上一跪,帶著哭腔道:“老爺,老夫人,二小姐,都是我的錯。”
“當初老夫人的玉鐲,根本就不是二小姐偷的!”
芳兒這句話一出口,仿若一顆重磅炸彈在眾人中間炸開。
薑炳榮一臉震驚,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芳兒不敢抬頭,隻是一個勁兒地往地上磕頭,哭著道:“老夫人心善,允許我年齡到了出府嫁人。可在我要走之前,周姨娘找上我,說讓我幫她辦件事,事後便給我五十兩銀子。”
“那可是五十兩銀子,我和我夫君就算是辛苦勞作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而且我也馬上就要離開相府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所以我就應下了。”
“那日老夫人咳疾不適,二小姐來給老夫人請安。她走之後,我便將老夫人的玉鐲藏了起來,後來將玉鐲放在了二小姐房內,又故意作證說出那些話。再後來……二小姐果然百口莫辯。”
芳兒抽噎著,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
“你胡說!”周姨娘隻覺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你這是血口噴人,我何時找上過你,讓你陷害二小姐?”
又眼裡帶淚,往薑炳榮身上一撲,聲音都止不住發起抖來,“老爺,您要相信我,我從沒做過這種事。”
“姨娘可以不承認,但這對耳環,可是您當初找上我時,親手塞進我手裡的。”
說著,芳兒從懷裡掏出一對紅珊瑚耳環。
在場記性好些的,都想起這副耳環的確是周姨娘以前常戴。隻是這幾個月,就沒見她戴過了。
周姨娘臉色一白,幾乎是不假思索:“這副耳環我早就丟了!原來是被你撿到,今日來構陷我。”
薑硯川冷笑:“周姨娘管家,向來是東西少了什麼都要找下人盤問明白。結果自己的一副耳環丟了,竟然找都沒找過?”
周姨娘嘴唇一顫,額頭冒出汗來:“我……”
芳兒滿臉淚水,語氣祈求地看向薑硯川:“大少爺,我已經回來說出實情,那五十兩銀子和這對耳環我也會歸還,請您千萬不要將我送去官府。”
明眼人都看出,這手鐲的事情確實是另有內情了。
再一想,二小姐剛回府被誣陷偷了玉鐲,被老夫人和老爺厭棄,被關禁閉在梅香院三個月,誰最受益?
薑洛薇目睹一切,指甲都深深掐進手心。
頓時撲到薑炳榮麵前,哭得梨花帶雨,想引起垂憐。
“父親,這丫鬟是在誣陷我娘,您可不能就這樣相信了啊!”
薑炳榮臉色鐵青。
他不是個傻子,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可就算真相是這樣又如何?初兒已經被他罰也罰了,禁閉關也關了。而這邊,可是他最寵愛的姨娘和女兒。
深吸口氣:“行了……”
他正想說,沒有切實的證據,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下一秒,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慢悠悠的,鼓掌的聲音。
那掌聲在這寂靜而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墨九不知何時搬來一張椅子。
墨池霄看戲一般,百無聊賴地靠坐在椅子上。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睨了過來,眼尾微微上翹,眼神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慵懶。
“沒想到,我今日來拜訪,趕上這樣一出。”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薑相國想必已經有了決斷。我倒想看看,薑相國準備如何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