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和蕭乾麵前,杳杳才是那個隻能被迫接受,也最容易受傷的人。
蕭珩低下頭,在月色下他的目光甚至帶有些許虔誠:“杳杳,我這輩子,從未愛上過什麼人。”
“甚至,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感情,直到你的出現,我的心才第一次有了這種跳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無關於時間,隻是因為是你。”
蕭珩輕輕地拉過少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上。那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在少女掌心覆上的那一刻悄然加快。
“剛才是我考慮不周全,我會讓時間來證明我的心意。”
“在這之前,杳杳不需要給我回應,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薑初霽這才轉過頭來,用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著他。
那眸子裡還帶著未消散的淚花,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如同星子般的光芒。
蕭珩忍不住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替她拭去眼淚,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彆哭了,好不好?”
少女頂著泛紅的鼻尖,輕輕地點了點頭。
蕭珩低下頭,眼神裡帶著隱忍與克製:“回去休息吧,明晚我再來看你。”
目送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偏殿裡,一個人在夜色中站了很久。
良久,蕭珩才在月光下緩緩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
麗貴妃安排了照顧薑初霽的宮女,名叫海棠。
這一夜,薑初霽睡得格外安穩。
她喜歡這種掌控著事情發展、遊刃有餘的感覺。
辰時,晨曦透過雕花的窗欞,灑下細碎的光影。
海棠輕手輕腳端來了洗漱的用具,將精致的水盆和嶄新的巾帕擺放得整整齊齊。
來到床邊,將尚在沉睡的少女喚醒:“薑二小姐,貴妃娘娘說陛下下朝後會過來,讓您也前去拜見。時間差不多,該起來梳洗了。”
薑初霽這才悠悠轉醒。
她的眼眸帶著些許惺忪,聲音還有些迷糊,顯得很平易近人:“好,辛苦你了。”
薑初霽起身漱口洗臉,海棠恭敬地在一旁伺候,眼睛卻不自覺被吸引。
坐在梳妝台前,少女墨發散落,如黑色的綢緞般鋪在肩上,身形略顯單薄柔弱。
剛剛洗過的臉,肌膚白皙如雪,細膩得幾乎看不到一絲瑕疵。那長長的睫毛下,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十分澄澈。
原本海棠覺得,溫顏公主的美貌已經算得上是明豔動人。但比起來,此刻她麵前的少女卻是極致的清麗。
難怪麗貴妃娘娘如此喜歡,九殿下也對少女極為珍視。
就連海棠身為女子,也一時間竟有些看癡了。反應過來後才忙上前:“小姐,奴婢來為您梳妝。”
海棠的手很巧,沒一會兒便為薑初霽挽出一個發髻,繼而又拿起一旁的脂粉。薑初霽卻搖搖頭,說道:“不必為我上妝了。”
起身走到放置衣物的架子前。
那上麵掛滿了麗貴妃派人送來的精美服飾,件件都是用上好的綾羅綢緞製成,繡工精美。
然而,薑初霽隻在其中選了一件最樸素的出來。那是一件月白色的錦緞衣衫,沒有過多裝飾,隻在袖口和領口繡著簡單的同色花紋,顯得質樸淡雅。
沒記錯的話,那位南煊帝最不喜年輕小輩追逐奢華。
追求外在光鮮,在這位皇帝眼中是淺薄浮躁的表現。
現如今,她看似已經從泥濘中翻身,地位上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相府嫡女。
但彆說是她,就是整個相府傾覆,也不過是掌權者一念之間的事。
男人的在意虛無縹緲,也不值錢。
想真正安身立命,還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