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蘭院。
夜幕降臨,室內燭火搖曳。薑初霽手中握著一支毛筆,在一張紙條上寫字。
桌上燭火的微光映照著少女專注的麵容,但她寫出來的字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在現代,薑初霽的硬筆字雖不算頂尖,但也工整端正。然而此刻,毛筆在她手中卻不聽使喚,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筆畫粗細不均,潦草得不成樣子。
之前被禁足在梅香院時,她讀了那麼多書,也嘗試過練字。可沒有老師指導,又沒有什麼教學視頻可供借鑒,僅憑自己揣摩練習,寫得一次比一次難看。
久而久之,她也沒了繼續練字的耐心。
反正文字嘛,能傳達信息就夠了。
剛好她一個寺廟長大沒上過學堂的,也符合人設。
想到這裡,薑初霽放下毛筆,將寫好的紙條折疊起來,又從一旁取出另一樣東西,一同放入一個信封。
接著,便喚道:“茯苓,你過來一下。”
茯苓聞聲從外間進來,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姐,有何吩咐?”
薑初霽把信封遞給她:“你替我跑一趟國公府,把這信封交給疏國公的侍衛墨九,讓他轉交給疏國公。”
茯苓接過信封,不知道自家小姐什麼時候與那位疏國公有所往來。
但她對小姐的吩咐從不敢懈怠,立刻應道:“小姐放心,茯苓這就去。”
茯苓走後,薑初霽起身將桌上的紙筆歸位。一切收拾妥當,正準備寬衣休息。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她還以為是茯苓落下了什麼重要的物件折返回來,便漫不經心過去開門,口中隨意地說道:“怎麼……”
然而,門扉開啟的瞬間,她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竟是薑淩翊那略顯消瘦的身影。
也不知為何,僅僅幾日未見,自己這位向來桀驁不馴、俊逸英氣的二哥,此刻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一般。
麵容憔悴,那雙明亮的眼眸下也泛著淡淡的烏青,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落寞的氛圍之中。
看到來人,薑初霽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她的語氣也如這眼神一般冷淡:“二少爺,找我有事?”
這疏離的稱呼和淡漠的口吻,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遠。
薑淩翊的心又被這聲二少爺狠狠刺了一下,胸口憋悶得不行。
但他既然來了這裡,便做好了心理準備,權當看不出少女從語氣到姿態的冷漠。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我聽下人說,你晚上沒用膳。”
“我去廚房烤了幾個糖餅給你,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了。”
說著,薑淩翊抬起手,從衣襟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用厚厚油紙包著的物件。
油紙裡包著的是兩個糖餅。用糯米粉製成,裡麵包裹著細膩香甜的豆沙餡料。
為了讓糖餅保持溫熱,薑淩翊特意將它們放在了衣服裡,此刻拿出來揭開一層層油紙,裡麵糖餅還冒著騰騰熱氣。
隻是這糖餅的形狀實在算不上圓整好看,顯然是出自新手之手。但那色澤烤得金黃誘人,散發著陣陣甜香,讓人看著就很有食欲。
“我也沒做過這東西,做壞了四五個才做成這樣勉強像樣的。”
“但這糖餅是我讓廚房的嬤嬤手把手教我做的,雖然不太好看,但肯定好吃,你嘗嘗。”
薑淩翊的眼神中,生平難得透露出一絲期待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