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衣……也濕了。
這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又似一道撩人耳畔的微風,吹進裴妄的耳中,讓他的心莫名漏了一拍。
剛才才平靜下來的內心,瞬間又被打破了安寧。
這明明再正常不過。
外衫被水濺到,在這濕冷的山洞環境裡,沒有當場把衣服脫下,裡麵的裡衣遲早也會跟著浸濕。
可……他讓她把外衫脫了,換上他的外袍。若是裡衣也濕了,就隻能把裡衣也一並脫下。
裡衣之下,又是什麼?
裴妄依舊閉著眼,長睫幾乎不可控地顫了顫,喉結亦上下滾動了一下。
不願去想,反倒思緒更亂,不想顯露出任何內心的波瀾。
過了許久,才薄唇微啟,在這靜謐的氛圍裡聽到自己平淡的聲音:“……那就一並脫了吧,直接穿我的外袍。”
這樣一來,他的外袍會直接裹著她,與她肌膚相貼。
這似乎太過逾矩,又似乎完全在情理之中。
若是他想多,說多,反而是他心術不正。
“好”。少女乖乖應了。那語氣乖軟,像是懵懂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抬手解開了裡衣的係帶,濕冷的布料貼著肌膚,寒意瞬間侵襲而來。褪下最後一件衣衫,隻剩下一件粉嫩的肚兜,繡紋在這昏暗的山洞裡若隱若現。
冷風拂過,忍不住抱緊雙臂,身子瑟縮了一下,將男人的外袍穿在自己身上,又有些笨手笨腳地去係腰帶。
男人寬大的衣袍挾著清冷雪鬆的氣息,瞬間將少女嬌小的身形裹住,仿佛這布料上還帶著他的體溫,霎時間便驅散了身體的寒冷。
“世子……我穿好了。”薑初霽輕聲說道。
裴妄這才睜開眼睛,緩緩轉過眼來,看向眼前的少女。
隻見她裹著自己的外袍,腰帶係了兩圈還有鬆鬆垮垮剩餘,更襯得纖腰盈盈在握。
如墨的發絲有些淩亂地披在肩頭,幾縷碎發貼在臉頰上,顯得她麵容清純嬌豔,仿若誤落凡塵,美得讓人心驚。
那微微泛紅的臉頰,恰似枝頭嬌豔的花蕊,惹人憐愛。雙眸恰似一泓秋水,波光粼粼,流轉間儘是少女的嬌羞與純真。
裴妄彆過目光,站起身來,語氣一如之前疏淡:“你坐在這裡,我去找東西來生火。”
想了想,又平靜補充了一句。
“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找。”
薑初霽認真點頭,柔順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更襯得她乖巧。
抬眸望向裴妄,眼眸中閃爍著信任與依賴的光芒,軟軟道:“好,世子小心。”
裴妄轉身,穩步朝著山洞深處走去,頎長挺拔的身影逐漸沒入漸濃的夜色之中,但的確一直在少女的視線之內。
不一會兒,他抱著一大捆雜草和樹枝折返回來,手臂的薄肌微微隆起,線條隔著一層單薄的裡衣布料清晰可見。
隻見那些雜草長短不一,還帶著些許潮濕的露珠。樹枝粗細各異,有的蜿蜒曲折,有的筆直修長,皆是生火的上好材料。
走過來,裴妄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蹲下身把雜草理順,挑出其中最為乾燥的部分,堆成一小簇。
隨後,他拿起一根稍粗的樹枝,雙手握住一端,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摩擦起來,試圖製造出引火的木屑。
片刻後,見木屑積攢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樹枝,從懷中掏出平日裡習慣隨身攜帶的火折子。
輕輕一吹,微弱的火星亮起。
將其湊近那堆木屑與雜草,火焰猛地躥起,橙紅色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山洞的一角,也驅散了些許寒意。
裴妄又陸續添加了一些細樹枝,火勢越發旺盛,劈裡啪啦地燃燒著,將他的身影映照在洞壁上,拉得修長。
薑初霽看著這一切,火光跳躍在她的眼眸裡,她忍不住輕聲讚歎:“世子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