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半仙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這話是表明眼前的少女自己從前見過。
可他絞儘腦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聲音不自覺地發顫,問道:“你是誰,我之前見過你?”
薑初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輕飄飄的,卻好似帶著無形的壓力。
托起下巴:“才十年不見,大師就把我忘了。不過也難怪,當年我不過五歲,如今模樣大變,大師認不出也正常。”
“但,就因為大師當年一句天煞孤星,我被送去寺廟受了整整十年苦。大師這般輕易就把我忘了,我可不太高興呢。”
“什麼?”
陳半仙聽聞此言,渾身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少女,眼睛瞪得極大,幾乎要脫眶而出。
眼前之人,是那個相國薑炳榮的嫡女?
陳半仙瞬間想起十年前的事。
當時相府那個姨娘找到他,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前去相府說句話。
那日他捋著胡須,在相府對著那個年僅五歲的小姑娘不住搖頭歎息。
說她天煞孤星,命格克相府,若是留在家中必是禍害,須得送去寺廟待著才能抵消孽債。
畢竟對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因為他一句話就從相府千金直接淪落到要被送去寺廟受苦,當時他心中還有些愧疚。
但時間久了,他早就把這回事拋在了腦後。
可現在,當年那個小丫頭已經長大,竟然還找上門來。
一旁的沉舟聽到這番話,不禁眉頭微微一皺。
那位朱管家並沒有告訴過他,自己要伺候的少女還有這般坎坷的過往。
雖身為相府嫡女,卻在寺廟中熬過了整整十年。那位相國,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竟如此狠心。
陳半仙的目光在薑初霽,和她身旁帶著刀、周身散發著暗寂氣息的沉舟之間來回遊移,心裡直發怵。
又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地開口:“原來是相府千金。”
“當年之事,薑二小姐莫要怨恨到我身上。世間萬事皆是因果,我不過是如實說出你的命格,你就算心中有不滿,也不該衝著我來。”
“更何況,我看薑二小姐如今出落得這般美貌動人,想來是過得不錯。定然是在寺廟抵消了孽債,才有如今的境況,你說是不是?”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薑初霽非但不該怪他說她天煞孤星,還得感謝他說她天煞孤星,一手將她推向寺廟,才有如今她這番模樣。
薑初霽聞言,輕輕勾起唇角:“十年不見,陳大師還是這麼會算命。”
陳半仙鬆了口氣:“薑二小姐過獎……”
話還沒說完,就見少女漫不經心抬眸,打斷了他:“你這麼會算,有沒有算到,今天晚上你會死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