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初霽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環上男人的脖子。
她是不可能自己乾這種冒險的事的。
就是往下跳,她都得找個人給自己墊背。
男人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單隻手臂將人按在懷中,接著便朝著窗外縱身一躍。
薑初霽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開眼時,已然平穩落地。
“這麼喜歡被我抱?”
男人的聲音悠悠從頭頂傳來。
薑初霽當即下來,整了整略顯淩亂的衣裙。抬眸,終於在清冷的月光下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對方身形高大,似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和壓迫感。一襲暗紅色衣袍,在月光的映照下,那顏色暗沉而深邃,讓她聯想到棲桂閣裡那具屍體的血。
他的左眼上,佩戴著一隻精致的眼罩。材質像是采用一種極其珍稀的黑色鮫綃,隱隱泛著海水般的幽光。半遮半掩間,更添幾分神秘莫測的氣息。
而他的右眼,鳳眸如曜石一般,閃爍著危險又帶有侵略性的光芒。仿佛隻需一眼便能看穿人心,又極具蠱惑,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視線。
即使一隻眼睛被遮住,一眼看過去,容貌依舊是令人驚歎的俊美。那漫不經心的目光中,像是藏著對世間萬物的不屑,與掌控一切的野心。
看到她盯了許久,晏棄薄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我好看嗎。”
薑初霽也算是見慣了美男的人了。
單論容貌,墨池霄,裴妄,蕭珩,沉舟,包括蕭乾,哪個都不差。風格不一樣,各有千秋。
撇開對方的身份,她隻會說還不錯。
但眼下,撇不開。
薑初霽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彆人,我會說不錯。但您是東離國的攝政王殿下,那我隻能說,好看極了。”
“你還挺誠實。”
晏棄懶懶勾唇,也沒有問少女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東離國的攝政王左眼有眼疾,常年以眼罩遮擋,算不得什麼秘事。
薑初霽舉目四望,隻見棲桂閣後是一片開闊的空地,月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將空地照得亮堂。地上的土被長期踩踏,變得緊實而平整。
不遠處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沿著這條小徑前行,便能繞回棲桂閣前那棵古樹下。
於是收回目光。
“殿下幫我脫離困境,我自然該恭維一些。不過我很好奇,殿下今日不是也該在宴會上嗎,為何剛剛會在屋內出現。”
晏棄也沒打算瞞什麼。
“我原本聽說,你們南國宮廷這棵古樹許願很靈,便獨自來看看,累了便找個地方坐。誰知,有人把一個醉漢帶來。”
他還沒現身,就見少女也被人帶來,接著房門便啪嗒落鎖。
果然,不分國家,帝王的宮闈之所都一樣藏汙納垢,汙穢不堪。
他可不是什麼拯救他人的救世主。彆人的算計陰謀,他更沒興趣插手。
但他沒想到,那被騙進來的少女隻問了一句話,就一簪子將人捅死。
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致。
之後,他看見她一臉冷靜地盯著屍體許久,大概在思考自己要怎麼脫身。
那男人的穿著,一看便知是權貴階層。把人傷了,還有餘地。可把人殺了,那就不是輕易瞞天過海、逃脫懲罰的事了。
想幫她一把,大概是因為,她讓他想起了幾年前他曾養過的那隻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