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條手臂覆上她單薄的背脊,鼻尖抵著她汗濕的鬢角,呼吸交纏:“…讓我在你榻上睡一夜,不怕被相府的人發現?”
他本打算,等雷雨停了就走的。
薑初霽卻輕輕笑起來,抬眼看他。
“我若是一刀把薑炳榮殺了,國公爺能幫我善後嗎?”
墨池霄指腹摩挲著她後頸嬌嫩的肌膚:“嗯。”
少女語氣有些慵懶:“那我有什麼好怕的。”
“更何況,以我對我那位父親的了解,他若是看見你宿在我房裡,不光不會發怒,可能還會恨不得放個炮慶祝一下。”
在意女兒的名節也得看對象是誰,若是自己的女兒攀上了位高權重的疏國公,薑炳榮怕是又得喜出望外。
隻不過,相府如今薑老夫人臥床不起,周姨娘從薑洛薇被送走就一直鬨絕食,薑炳榮顧不上她這裡。
哪怕顧得上,她也沒把薑炳榮放在眼裡。
墨池霄問了句:“你想讓薑炳榮死?”
皇禦司監察百官,他知曉朝中每個官員的來曆。
這個薑炳榮,窮秀才的苦出身,靠著忠遠侯府一手扶持才坐上相位。
年輕時還有些雄心壯誌,乾了些實事。近些年卻越來越油滑,隻忙著結交官員,愈發諂媚,與左相胡川爭權。
忠遠侯神誌不清,謝廉一直以為自己的妹妹的確做出通奸醜事,還要求薑炳榮不得休妻,壓下此事,就保他在朝中相國之位。
老侯爺救過先帝的性命,皇上也是給忠遠侯府麵子,才一直留用薑炳榮。
薑初霽微微眯眼:“死,太便宜他了。”
要是薑炳榮輕易就死了,怎麼能抵消母親與原主所受的十年痛苦折磨。
薑炳榮,薑老夫人,周姨娘,薑洛薇,她要讓這些人親眼看著,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被推下地獄,失去自己最看重和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想到什麼,忽然開口:“明日,我和你回國公府吧。”
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在被子裡摸他腹肌。
墨池霄應了聲:“嗯?”
薑初霽眨眨眼:“聽說國公府的藥庫收集了許多奇珍藥材。既然大夫說,你這眼傷至少十日才能完全恢複。我去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藥,讓你恢複快些。”
墨池霄卻聽出她話裡有話,低沉道:“然後呢。”
“然後,我順便再找點藥材,我想做些藥,給我外祖父治病。”
那日在忠遠侯府把脈,再結合其他人所說的症狀,薑初霽差不多可以推斷,當年她外祖父是因外祖母病逝而情誌不遂,氣鬱生痰,痰濁蒙蔽心竅,導致後麵神誌不清。
要想讓他清醒,治療應該以滌痰開竅為主要原則。
但之前給外祖父看病的大夫,認為老侯爺是因癆病耗傷肺氣,導致氣血生化不足,心失所養,才出現神誌方麵的不清醒,調養的重點更放在了補氣血上。
“其實,我才是那個順便吧。”
墨池霄波瀾不驚開口,伸手把少女在自己腰腹上亂摸,並且越摸越狀似不經意往下的小手按住。
深吸口氣,把少女的腦袋摁在自己胸膛,“睡覺。”
“你答應我了?”
“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
“那你彆按住我手。”
“……睡覺。”
窗外依舊風雨大作。
與此同時,芳華院。
周姨娘的房門吱嘎一下,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