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從侯府離開,來到了京城,恰逢宮中放出了一批年滿二十五歲的宮女,在民間采選,越婈這才能進宮。
在宮中這一年,越婈這才真正地體會到什麼叫天潢貴胄,貴不可言。
從前的侯府在皇宮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這遍地繁華的地方,也讓她不由得起了些心思。
越婈自小就生得貌美,她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
且她孤家寡人一個,不論是在宮中還是宮外,都沒有等她的人,若是到了年齡放出宮,許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不如放手一搏。
她也想過榮華富貴的日子。
越婈用了自己所有的積蓄,找關係調到了聖上的乾元殿。
前世便是這日,被她找到了機會。
當朝皇後娘娘去歲的時候不慎小產,太醫斷言她此後難以有孕,皇後便想要把自家的妹妹獻給聖上。
於是趁著壽辰這日,在給聖上的酒中加了些東西。
前邊發生了什麼越婈不清楚,但晚上的時候聖上怒氣衝衝地回了乾元殿,並未寵幸皇後的妹妹。
而越婈,就趁著這個機會進了內殿。
寢殿後邊有一方浴池,乾元殿總管太監楊海守在門邊。
越婈垂下頭,手上捧著布帛和香露,楊海隻瞄了一眼就讓她進去。
素色帷幔輕輕拂動,耳邊傳來泠泠水聲。
她還記得,當時男人正在沐浴,她輕輕走到他身後跪下,裝作侍奉的宮女伺候他沐浴。
當她微涼的指尖劃過男人肩膀時,那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人拽進了浴池中。
守在外間的楊海聽到動靜急忙走進來,卻聽到男人帶著怒氣的聲音:
“都滾出去!”
楊海瞥了一眼不斷向外溢著水波的浴池,擦了擦額上的汗,趕緊退了出去。
那夜的瘋狂越婈如今還心有餘悸,做到最後她意識都快要渙散了,隻記得男人那雙猩紅的眸子,以及發狠了似的折騰她的力道。
那日之後,她足足養了半個月才敢出門。
侍寢後,她被冊封為正七品選侍。
等到她去請安那日,眾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好,特彆是皇後,自己精心策劃的事情,偏偏被越婈撿了漏。
自她被冊封,聖上時常臨幸蒹葭閣,往往都要鬨到半夜才叫水,每每她侍寢,第二日總是起不來身。
這一番引得宮中嬪妃各個都看她不順眼,明裡暗裡嘲諷她是狐媚子。
縱使越婈再如何告誡自己不要在意,可聽多了,心裡也會難受。
且後來,她覺得那男人也並沒有多喜歡她。
隻因宮中嬪妃多是出身高貴的世家女子,而她出身微賤,他隻把自己當成一個玩物,可以肆意玩弄。
.....
從回憶中抽身,越婈死死掐著指尖,將內心的悲傷都壓了下去。
阿嫣有些擔憂地看著她,總覺得她不太對勁。
恰在這時,前邊傳來響動聲,阿嫣連忙拉著她往外走:“是聖駕回來了。”
前院。
乾元殿的宮人們都跪在兩側,越婈隨著阿嫣跪在人群之後,低垂著頭。
不多時,就聽見男人穩健的腳步聲響起。
越婈愈發垂下頭,隻聽得楊海焦急的聲音:“快去備水,去太醫院請沈院判來。”
聖上進了內殿後,眾人這才站起身去乾自己的活計。
越婈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楊海叫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