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經十九了,在新晉的宮妃中沒有年紀優勢,她必須牢牢把握住昔日的情分。
馮若嫣微微偏過頭,碩大的淚珠像掉線的珠子一般滴落,她抬手擦了擦眼淚:“若是皇上仍然對嬪妾心存芥蒂,又何必讓嬪妾進宮呢?”
“便讓嬪妾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罷了。”
聽到她的哭聲,君宸州有些煩躁。
說實話,這些年他早就忘了馮若嫣這號人,這次選秀他也根本沒出現,若非母後選了她,自己都想不起這個人。
且當初也不過是因為馮若嫣自小是五公主的伴讀,兩人常在宮中遇到,這才熟悉了一些,卻叫母後誤會自己對她有情。
君宸州回過身,看見馮若嫣哭得梨花帶雨,耐下性子道:“朕並未怪罪你,既然已經入宮,從前的事便不用再提了。”
馮若嫣美眸圓睜,哭聲停了停:“當真嗎?皇上當真不再怪罪嬪妾了。”
“嗯。”
他話音剛落,馮若嫣就破涕為笑,向前兩步大著膽子抱住了他。
君宸州不喜旁人這般親近,下意識地就推開了她。
越婈在看見兩人抱住時,連忙轉過身想避開,卻不料踩到了一截枯樹枝。
“喀嚓”一聲,格外明顯。
“誰在那?”
男人威嚴低沉的聲音響起,越婈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已經鎖定在了自己身上。
她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奴婢給皇上,馮美人請安。”
女子聲音輕柔,馮若嫣不著痕跡地蹙起眉尖,眼神冷了下來。
越婈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隻是那端著托盤的指骨泛著青白,能看出她心緒不穩。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聽皇上與我說話。”馮若嫣怒目圓瞪,委屈地對著君宸州道,“皇上,這宮女太放肆了,可不能輕縱。”
“奴婢不敢。”越婈忙跪下解釋,“陳大人求見,奴婢本是想來通傳一聲,沒想到小主在這兒,奴婢害怕打擾,便在一旁候著。”
“巧言令色。”馮若嫣冷笑。
縱然越婈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麵容,但垂首也可看見那截白皙的後頸,青色的宮裝勾勒著堪堪一握的纖腰,一看就不是個省心的。
“你先退下吧。”
越婈本以為是對自己說的,正想鬆口氣就聽馮若嫣委屈地嬌嗔:“皇上...”
君宸州淡淡地覷了她一眼,馮若嫣捏緊拳頭,忍住情緒,柔柔地行禮:“是,嬪妾告退。”
她從越婈身邊走過,餘光狠狠瞪了她一眼。
涼亭中一下子安靜下來,越婈心跳如鼓,大著膽子解釋:“皇上恕罪,奴婢當真不是故意打擾您和小主...”
越婈有些害怕,每當碰上馮若嫣,她總是會吃虧。
就像上輩子,每每兩人起了衝突,君宸州就隻會罰自己。
想起他懲罰自己的手段,越婈就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