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氣已然繃到了極點,抱著越婈轉身便大步離去。
“傳太醫!”
君宸州沒有錯過太後眼中的不滿。
她不滿?
那自己的不滿呢?
但凡楊海晚一些進去稟告,但凡自己路上慢一點,他還能見到她嗎?
乾元殿。
君宸州腳步不停,徑直將人抱進了自己的寢殿。
女子後背和下身都是傷,他隻能讓她趴在被褥上,身下鮮紅的血跡刺痛了他的雙眸。
“太醫呢?!”他衝著楊海怒聲道。
“到了,馬上就到了...”楊海嚇得腿一軟,還好他當時聽到越婈被用刑的時候當機立斷地進去稟告了皇上,否則再晚一點,越婈姑娘真出了事,自己也彆想活了。
楊海臉色都有些發白,伺候聖上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和太後起了齟齬。
胡亂想著的時候,外邊沈院判拎著藥箱匆匆趕來。
“微臣...”
“過來給她看。”沒等他行完禮,就被君宸州厲聲打斷了。
沈院判擦了擦頭上的汗,連忙來到床邊,一看越婈的情況就知道是受了杖刑。
“皇上,得先讓醫女來為這位姑娘清理傷口。”
沒等君宸州發話,小福子就機靈地道:“奴才這就去請。”
不多時,兩個醫女進來為越婈清洗著身上的傷,她趴在軟枕上,往日裡那雙靈動的美眸緊緊閉著,細長的柳葉眉因疼痛緊蹙,唇瓣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君宸州握住她的手,越婈半昏半醒間死死抓著他的手,細細的指甲在他掌心留下一道道痕跡。
許是傷口太疼,越婈嚶嚀了幾聲,身子都在顫抖。
君宸州冷聲道:“動作輕些。”
“是。”兩個醫女戰戰兢兢地幫著她處理傷口,將黏在傷口上的布料一點點剪下來,縱然動作再輕,也不可避免會疼。
君宸州執著女子的手,見她整個人柔弱不堪的樣子,心生無限憐惜。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這般緊張她。
明明她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可一想到她可能出事,就好似有一把鋒利的刀在一點點割著自己的心。
蝕骨的疼痛卻有一種熟悉感,仿佛曾經經曆過一般。
種種驅使著他去救她。
“如何?”見沈院判眉頭緊皺,君宸州驀然出聲問道。
沈院判一抖,急忙道:“皇上放心,這位姑娘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但失血過多,恐怕要休養上幾個月。”
君宸州一直提起的心這才歸了位。
他伸手撫了下女子的臉頰,將她淩亂的發絲撥至耳後。
須臾過後,沈院判收起覆在女子手腕上的帔帛,恭聲說道:“微臣會開幾副藥,每日服用,另外還需要每日給傷口上藥。”
“在傷口結痂之前萬萬不能碰水,這些日子也不能受涼,否則容易高燒...”
沈院判說了一大通,君宸州都默默記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