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宮。
君宸州趕到的時候,殿內傳出女子的哭喊聲,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太後與皇後先一步趕過來,縱然齊更衣背上了謀害小公主的罪名,但她肚子裡可是貨真價實的龍胎,君宸州本就膝下單薄,不論是男是女,也許都會給齊更衣帶來一線生機。
內殿中,侍畫牢牢守在床邊,齊更衣緊緊握著她的手,呼痛聲不斷從口中溢出。
“娘娘,您用點力,已經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產婆心急如焚,這齊更衣上次受了驚嚇便有些虛弱,今日更是連遭貶斥,狀態很不好。
胡太醫從裡邊出來時,太後急忙問道:“如何?”
“太後娘娘放心,齊貴...齊小主已經足月,胎兒一直康健,隻是今日受了驚嚇,恐怕要廢些力才能生下來。”
“一定要保住孩子。”
胡太醫麵有愁色,齊更衣受了驚嚇使不上力,若是孩子被憋在肚子裡太久,恐怕也不樂觀。
但是在太後麵前他隻能儘可能講些寬慰的話。
太後不斷撥弄著手中的佛珠串,嘴裡念念有詞。
皇後看著產房緊閉的木門,心中卻有了彆的想法。
若是齊氏沒有被貶,以她貴嬪的位份是可以自己撫養孩子的。
可如今她謀害小公主,陷害越婈,被貶為更衣幽禁瑤華宮,往後這個孩子的去處就有待商榷了。
皇後心中隱隱有些興奮,她是中宮之主,若這是君宸州的第一個皇子,放在自己膝下撫養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悄然看向君宸州,卻見男人麵上異常冷漠,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皇後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難不成越婈被冤枉一事,竟然比齊氏生產還重要嗎?
齊氏懷著孩子他都這般冷漠,可是剛才...
想到自己從乾元殿離開時看到的那一幕,皇後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澀。
她從未見過男人那般溫柔的神色。
想到此,皇後深吸一口氣,既然自己得不到寵愛,那這個孩子,就必須是她的。
一個時辰後,君宸州離開去上早朝,可齊更衣還未生下來。
太後年紀大了也熬不住,皇後隻好讓人先送她回去:“母後放心,臣妾會守在這兒,直到齊氏平安生產。”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皇後就多費心了。”
皇後笑了笑:“都是臣妾的本分。”
.......
下朝後,君宸州徑直回了乾元殿。
可進了寢殿,卻看到床上空空如也。
“人呢?”
正在整理床褥的琦玉嚇了一跳,急忙跪下:“回皇上,越婈姑娘她回了自己的廂房。”
君宸州陡然沉下臉。
想起夜裡越婈眼中來不及掩飾的害怕,他便眼底一片冷然。
自己為她出頭,可她竟然怕他。
君宸州本想不再理會她,可不知不覺間,已經停在了越婈的門前。
楊海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了他一眼,皇上這一天一夜,脾氣陰晴不定的,今日早朝有臣子提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言語間都是不讚成。
君宸州當場貶了那人,其餘言官見狀什麼都不敢再說了。
低氣壓一直持續到現在。
片刻後,木門突然被推開。
阿嫣端著藥碗走出來,猝不及防地和君宸州打了個照麵。
她心口突突跳著,急忙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越婈的房間很小,君宸州站在門邊便能將整個屋子一覽無餘,透過帷帳能瞧見女子側躺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