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
阿嫣等了半晌才聽到男人問話,她更低垂著頭:“回皇上,剛才太醫來看過,說越婈姑娘受了驚嚇又吹了風,有些發燒。”
“她剛剛喝過藥,已經睡著了。”
君宸州越過她,進了廂房。
楊海連忙將門帶上,自己守在了外邊。
床榻上,女子睡顏安寧,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臉色不似昨日那般蒼白,許是因為發燒還透著一股潮紅。
君宸州坐在床沿,抬手撫了撫她有些發燙的額頭,指腹順著她額頭、鼻梁緩緩向下,落在了她的櫻唇上。
她睡著的時候倒格外乖巧,沒有醒時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抗拒和害怕。
君宸州驀然冷嗤一聲,指腹重重碾過她嬌嫩的唇瓣。
不知過了多久,楊海才聽到木門打開的聲音。
君宸州負手走出來,楊海急忙稟告道:“皇上,齊更衣生下一位皇子。”
“隻是小皇子有些虛弱,齊更衣大出血,太醫診斷日後可能難以再有孕了...”
君宸州冷冽的目光看向遠處,聲音淡漠:“齊氏幽居瑤華宮,大皇子送去皇子所。”
楊海微微一怔,隨即連忙應了下來。
他還以為皇上會為大皇子擇一個出身高貴的生母,畢竟這是宮中第一位皇子。
可如今看來皇上也不怎麼上心,大皇子是被齊更衣連累了啊。
旁人都說母憑子貴,殊不知這宮中也同樣是子憑母貴。
壽康宮。
太後折騰了一晚上,聽到齊更衣誕下皇子的一瞬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阿彌陀佛,皇帝膝下總算是有了皇子。”太後撫著胸口,隻覺得一晚上的鬱氣都消散了。
“恭喜太後娘娘。”夏嬤嬤被抬下去養傷,至今還未蘇醒,如今在太後身邊伺候的是大宮女素心。
素心也同樣是在太後身邊伺候了近十年的宮女,雖比不上夏嬤嬤那樣太後的陪嫁侍女,但也算是半個心腹。
聽到素心的話,太後又想起了夏嬤嬤了,她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問道:“夏嬤嬤如何了?”
“奴婢去請了太醫來看過,夏嬤嬤年紀大了又受了重刑,恐怕...”素心沉默了片刻,“太醫說若是能熬過這幾日,便沒有性命之憂了。”
太後坐在椅子上,麵容有些頹敗:“哀家是如何都沒想到,皇帝這次竟然下如此重手!”
“夏嬤嬤服侍哀家三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是為了一個宮女,他連哀家的麵子都不給。”
不僅僅是心疼夏嬤嬤受刑,更多的是太後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君宸州從小就性子冷漠,但兩人母子之情一直融洽,這還是第一次,他這麼忤逆自己。
素心站在她身後給她揉著肩膀:“太後娘娘,恕奴婢直言,既然皇上喜歡那個宮女,您若是和他作對,難免會和皇上生分了...”
“放肆!”太後突然怒聲道,“因為一個宮女,他要和哀家生分?”
素心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請罪:“奴婢失言,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沒理會她,隻是撥弄著佛珠的手指慢了下來。
她心中隱隱不安,若君宸州隻是如同從前寵愛穎昭儀、李婕妤那般,她自然什麼都不會說。
可是他現在整個人的情緒都被人牽動著,這對一個帝王來說是大忌。
身為帝王,他就不該有情愛。
“那個宮女,留不得了。”
素心愕然抬頭:“太後娘娘,奴婢鬥膽,若是您真的處置了那姑娘,恐怕皇上不會善罷甘休。”
太後捏緊了手串,縱然不願承認,可素心說得不無道理。
她不喜越婈,不想讓君宸州有軟肋,可她更不想母子離心。
許久,太後才歎息道:“罷了,哀家也不是什麼惡人。”
“找個機會,將她送出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