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婈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但依舊沒有搭理他。
“後宮中的人你都不用在意。”
“朕隻在乎你。”君宸州頓了頓,似乎說出這樣的話有些難為情,但此刻他欺騙自己越婈睡著了,心中的壓力陡然少了許多。
越婈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說得比做得好聽。
君宸州也不在意,他擁著女子,隻覺得就這樣抱著她,他的心裡都是滿足的。
再多的女人,權勢,都無法給他這樣的感覺。
像是失而複得的寶物,終於回到了他懷中。
馮若嫣產下了二皇子,聽聞太後格外高興,坐月子期間流水般的賞賜送進了疏桐閣。
君宸州隻在二皇子滿月那日去看過一次,連馮若嫣的位份也沒升,二皇子一滿月就送去了皇子所。
越婈覺得他似乎對馮若嫣母子格外冷淡,也不知是為何。
總歸這一切都和她無關,越婈待在蒹葭閣中悠閒度日,一晃便到了端午宮宴這日。
天氣熱了起來,越婈身著一件櫻紫色玉蘭宮裝,輕薄的鮫霧紗如同流雲一般輕盈。
雲嬋給她綰了一個雅致的遊仙髻,鑲著同色寶石的攢珠流蘇金蝶釵搖曳生輝,她甚少打扮得如此豔麗,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
君宸州站在殿門外看了許久,在她起身時才上前牽住了她的手。
“皇上怎麼來了?”
“朕來接你一同去。”君宸州帶著她上了鑾輿。
今日是越婈冊封後第一次參加宮宴,他與她攜手出現,就是要讓滿宮都知道,這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太和殿。
太後和皇後早已端坐在上側,皇後餘光瞥見昭婕妤的位置還空著,臉色有些不太好。
“皇上駕到,昭婕妤駕到——”
除了太後之外,殿內所有人都紛紛起身,恭敬地行禮,越婈又體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覺。
“平身。”
君宸州正想吩咐人在自己身邊加一個位置,就感覺到越婈的小手從自己手中滑落,她已經先一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君宸州一噎,麵無表情地坐到了最上側的龍椅上。
每次宮宴的內容無非就是那些,君宸州簡單說了幾句之後,樂伎舞伎們便踏著歌聲款款而入,殿內歌舞升平。
越婈隻用了些糕點,便感到身體有些不舒服。
她忍著腹中一陣一陣的疼痛,看著不少人起身說著祝賀的吉言,也有嬪妃坐不住,開始向君宸州敬酒。
越婈小臉已經有些蒼白了,雲荷擔憂地彎下腰問道:“娘娘可要下去休息會兒?奴婢去向皇上稟明...”
“不必了。”越婈搖搖頭,她視線挪到君宸州身上,男人本就一直注意著她,很快就回看了過來。
越婈立馬收回視線,那局促的模樣讓君宸州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
皇後早便發現兩人眉來眼去的,恰到好處的出聲:“昭妹妹第一次參加宮宴,可還習慣?”
越婈輕聲道:“皇後娘娘安排妥當,嬪妾一切都習慣。”
“那便好。”皇後笑裡藏針,又不經意地點了越婈的身份,“昭婕妤往日裡未曾見過這樣的場合,本宮自然要多關照一些。”
聽出了皇後的陰陽怪氣,越婈心思一轉,順勢就站起了身:“嬪妾多謝皇後娘娘關心...”
話音剛落,她便虛弱地晃了晃,雲荷及時攙住了她:“娘娘?”
越婈麵上倏然血色全褪,神色痛苦地捂著肚子跌坐回了位置上。
“杳杳?”君宸州立即站了起來,快步朝她走來。
他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蹲下身將人攬在懷中,眼中滿是焦急:“怎麼了杳杳?哪裡不舒服?”
越婈靠在他懷中,冷汗順著纖細的下巴滑落,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鮮的血跡在龍袍上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