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婈不知道君宸州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一夜難眠,翌日很早就起了身。
殿內氣氛有些凝重,雲荷小聲道:“昨夜皇上一直守在外殿,今日早朝才離開。”
雲荷有心想勸她,但越婈神色淡淡的,似乎什麼都不在意,她便不敢再多言了。
過了一會兒,雲嬋進來通傳:“娘娘,安充儀來了。”
“讓她進來。”
越婈坐直了身子,勉強打起了精神。
她朝著進來的安充儀笑笑:“充儀姐姐倒是來得早。”
安充儀走到桌邊坐下,這才輕笑著說道:“前兒發生這樣的事,這幾日宮中也沒幾個人睡得著。”
越婈斂了笑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捋著發絲:“充儀姐姐這次賣了我這麼大個人情,若非你告訴我蒹葭閣中有問題,恐怕這次妹妹真是在劫難逃了。”
回宮那日,出發前安充儀站在她身側,告訴了她要小心蒹葭閣中有異樣。
越婈半信半疑,但等到回宮後,便派人仔細搜查了蒹葭閣。
後來小鬆子在後邊院子的槐樹下挖出一個布偶娃娃,上邊是二皇子的生辰八字。
越婈將計就計,換成了寫著自己名諱的娃娃,放在了內殿。
“隻是妹妹實在好奇,充儀姐姐是怎麼知道的?”越婈斜靠在榻上,目光幽幽地落在了安充儀身上。
安充儀淺淺笑道:“在圍場的時候,葉婕妤就幾次三番在我麵前提起妹妹。”
“當初因為靜儀一事,我與妹妹有了嫌隙,這巫蠱之術葉婕妤便在我耳邊說過。”
“巫蠱是大罪,我並未接話,之後葉婕妤沒再提起過,不過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便想著提醒妹妹一句。”
葉婕妤?
但查出來是珠雲收買的人,而珠雲已經死了。
珠雲死得蹊蹺,可冷宮那地方本就偏僻,人死了線索也就斷了。
越婈忍不住皺眉,若說皇後和馮若嫣害她,一個是因為擔心她分權,一個是嫉妒她得寵,可葉婕妤是為了什麼?
她既無宮權也從不爭寵,若真是她動的手,這般處心積慮又為的什麼?
越婈起身走到安充儀身旁坐下,親自給她斟了杯茶:“不論如何,也是因為安姐姐我才能有所防備,姐姐的恩情我記在心中了。”
安充儀自謙地笑了笑:“妹妹彆抬舉我了,瞧昨日皇上對你的維護,就算沒有我,妹妹也不會有事的。”
“我隻盼我的靜儀能夠好好的,旁的都不在意。”
安充儀看向她,直言不諱道:“從前多有得罪,妹妹看在這次姐姐也儘了綿薄之力,可否一笑泯恩仇?”
越婈彎了彎眸子,以茶代酒敬了敬她:“我也從未記恨過姐姐。”
安充儀因為上次的事情一直擔心自己報複她,越婈也能體諒她當母親的心情,說實話之前也並未真的想要報複她,隻不過想著不來往了便是。
這次安充儀真心求和,多一個朋友自然好過多一個敵人,越婈也沒有拿喬的道理。
隻是葉婕妤,和沒死的馮若嫣,著實讓她心中不安。
壽安宮。
殿內十分熱鬨,葉婕妤去給太後請安後便順道來給德太妃也請了安。
德太妃正在和三公主說著話,越婈抄寫完了一篇經書,這才起身呈給德太妃過目。
“快歇會兒。”德太妃含著笑給她倒了杯熱茶,“你說說,這些日子整天往哀家這兒跑,是不是和皇上吵架了?”
越婈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太妃多慮了,臣妾來陪您說說話不好嗎?”
“好啊,當然好。”德太妃將她寫的經書放在一旁,“你們這些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平日就該多在一起玩玩,哪能天天陪著哀家抄經念佛的。”
“就是。”三公主湊過來挽著越婈的胳膊,“咱們待會兒去禦花園賞菊,聽說花房培育了好多新鮮的品種。”
葉婕妤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哪怕三公主沒怎麼搭理她也不見她尷尬。
越婈點了點頭,德太妃擺擺手讓她們自己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