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乎變了一些,變得更多的君宸州。
從前他給越婈的更多的是漫不經心的寵愛,想起了就逗一下,忙起來就拋諸腦後。
但那件事情後,他總覺得虧欠越婈,愈發喜歡留宿蒹葭閣,各種賞賜也如流水般進了蒹葭閣。
開春的時候,太後舉辦了賞花宴,宴請了諸多命婦和世家小姐。
君宸州無心參加這樣的宴會,他正在禦書房批著奏折,突然見楊海急匆匆地小跑著進來:
“皇上。”楊海氣喘籲籲,“剛才在禦花園中,越美人不小心衝撞了馮婕妤。”
撞了就撞了,就越婈那小身板,撞一下能怎麼樣?
沒等君宸州說話,楊海急促地道:“馮婕妤跌倒後覺得身子不適,太醫來看後說她懷孕了,這會兒人已經被抬回了含章宮。”
君宸州臉色驟冷:“太後也在?”
“是,今日是太後娘娘辦的賞花宴,也是太後娘娘下令將馮婕妤送回含章宮的...”
男人倏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含章宮中,君宸州到時便聽到太後正在責罵越婈。
女子瘦削的身子跪在殿中,格外的孤立無援。
男人冷著臉走進去,看著越婈身邊的宮女畏畏縮縮地低著頭,忍不住怒聲道:“還不扶你家主子起來!”
“皇帝...”
太後剛開口就被他打斷:“馮婕妤如何了?”
太後皺著眉頭,似乎很是生氣,還是皇後解釋道:“馮妹妹沒事,太醫說隻是有些動了胎氣,頭三個月需要靜養。”
“那便好。”
君宸州下意識地回頭看了越婈一眼,許是接收到他的眼神,女子膽子大了點,輕聲解釋道:“皇上,太後娘娘,嬪妾並非故意撞到馮婕妤的...”
“嬪妾正從涼亭中出來,馮婕妤突然從旁邊灌木叢的方向走出來,那灌木叢太高,嬪妾不知那裡有人...”
而且她走得慢,馮若嫣像是故意往她身上撞一樣,可她又有宮女扶著,怎麼就突然摔倒了。
太後冷笑:“不知道你便沒有罪了?馮婕妤的胎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哀家決饒不了你!”
“太後娘娘...”床上的馮若嫣虛弱地出聲,“不怪越妹妹,也是嬪妾走路不當心...”
太後坐在床沿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就是太心善了,你放心,哀家絕不允許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害哀家皇孫。”
她意有所指地怒視了越婈一眼。
“好了,母後息怒。”君宸州眼中有些不耐。
“息怒?”太後怒極,“忠毅侯府世代忠良,如今他們的女兒進了宮被人撞得動了胎氣,你也不擔心他們不滿?”
君宸州冷嗤一聲。
不滿?
忠毅侯府再如何也不過是臣子,不忠心的臣子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君宸州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若是私底下衝撞了一下,反正馮若嫣也沒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罷了。
偏偏今日這麼多命婦在,被這麼多人看到,馮若嫣又診出懷著身孕。
她越表現得通情達理,越顯得越婈不懂規矩。
君宸州知道,若是他什麼表示都沒有,太後這兒定然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