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
越婈的生辰在十二月,年底宮中諸事繁多,再加上快要除夕了,君宸州也有許多積壓的政事要處理,到處都是一片繁忙之象。
上次本想去詢問越婈要如何過生辰,可是兩人再次不歡而散。
君宸州心中苦悶,連帶著情緒也煩躁起來。
謝清崖來求見時,就見門口的楊海一臉鬱悶之色。
“楊公公。”謝清崖從容一笑,“公公怎麼愁容滿麵的,這快到年關了,公公也該喜慶一些才是。”
“哎...”楊海歎氣,“謝大人有所不知。”
他湊近一些小聲道:“這昭貴妃似乎和皇上又鬨了彆扭,自打上次回宮後兩人之間就怪怪的,皇上心情不太好...”
他這幾天隨時隨地都在挨罵,想去蒹葭閣請貴妃娘娘來一趟也是受儘了冷待,真是可憐他這一把老骨頭。
謝清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緊閉的殿門,半晌才道:“勞煩公公替我通傳一下,我想見皇上。”
楊海欲言又止,現在進去八成又得挨罵。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推開殿門,哪怕儘量放輕了動作,但還是不可避免地驚擾到了君宸州。
君宸州正出神地望著多寶閣上的一個陶瓷小人,是他讓工匠雕刻的越婈。
隻是他們沒見過越婈真容,僅僅憑借自己的畫像去雕刻,雖然外形相似,但到底少了靈氣和生機。
於是他乾脆自己去學了木雕,想要自己雕一個送給越婈。
可惜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君宸州看著滿桌子的木屑和被被自己雕得醜醜的幾個小人,難得陷入了自我懷疑。
楊海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的。
一進來他就感到周身的氣氛似乎都變得涼颼颼的,特彆是君宸州驀地看過來的凜冽視線,讓他一個腿抖,差點沒站穩。
“皇...皇上,謝大人求見。”
君宸州將手中的刻刀扔到一旁,沉聲道:“傳。”
謝清崖走進來後,看見君宸州不太好的臉色,以及那一桌子的狼藉,眼中閃過了然。
“微臣參見皇上。”
“何事?”
君宸州神情不善,謝清崖似無察覺,隻是微微笑道:“微臣聽聞德太妃最近在為三公主擇婿,微臣想求娶公主,懇求皇上賜婚。”
君宸州坐直了身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你想娶淑元?”
“是。”謝清崖道,“微臣的心思,皇上一直知道。”
“從前公主傾慕肅國公世子,但自打顧世子回京,皇上也明白,他並非良配。”
“公主自小便視皇上為親兄長,難道皇上忍心公主去國公府受苦?”
“就算國公府眾人挨著公主的身份不敢造次,但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相處,其中的苦楚又豈是旁人能體會的。”
君宸州感覺自己莫名被紮了一刀。
“你倒是巧舌如簧。”他冷哼一聲,“縱然如此,也不能你就是淑元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