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宸州喉嚨發乾,臉色蒼白:“我再不會讓你生氣讓你傷心了,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越婈手中的傘緩緩掉落在地上,她也分不清麵上是雨水還是眼淚。
許久,她才緩緩抬起手,輕輕抱住了他。
君宸州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開了,他無力地靠在女子的肩上,卻舍不得離開。
回去的途中,君宸州還緊緊抓著越婈的手不願意鬆開,他不知淋了多久的雨,手上還有被碎瓷劃傷的傷口,越婈隻得草草扯了點布料幫他包紮上。
君宸州安安靜靜地靠在她身旁,全神貫注地望著她給自己包紮。
坐在車轅上的楊海透過簾子看到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還記得在畫舫上,貴妃娘娘離開後,皇上在原地站了許久。
久到楊海忍不住勸他的時候,方聽他道:“這天,快下雨了吧?”
楊海覷了眼夜空,方才還能瞧見月亮的晴朗夜空此時已經變得有些陰沉了,遠處還能隱隱瞧見閃電。
他不明所以,答了句:“應該快了,皇上快些回宮吧。”
君宸州置若罔聞,反而跳進了湖裡去翻找那些碎瓷。
從回憶中抽身,楊海讓車夫再快點。
他搖搖頭,皇上如今是真的一點都不顧及龍體,還得他在旁多照顧才行啊。
行宮。
回來時時辰已經很晚了,但儀元殿中依然燈火通明。
沈院判候在殿中準備給君宸州診脈,君宸州卻讓人先去備熱水,他帶著越婈進了浴房,三兩下把她濕透了的外衫脫下來:
“先沐浴,等會兒再喝點薑湯。”
握著女子冰涼的小手,君宸州低下頭幫她呼著熱氣。
越婈推開他:“我知道了,你也快去換身衣裳吧。”
看他那狼狽的樣子,越婈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把人推了出去。
“皇上,請容微臣為您診脈。”沈院判兢兢業業地上前道。
君宸州覷了一眼緊閉著門的浴房,走到榻邊坐下。
沈院判上前為他診脈,須臾才道:“皇上隻是有些受了寒氣,但皇上素來身體康健,並未大礙。”
“是嗎?”君宸州眼底暗沉,聲音不疾不緩,“但朕感覺不太好。”
沈院判疑惑得又感受了一下脈搏:“皇上可是有哪裡不適?”
君宸州捏了捏眉心:“頭疼,身上乏力。”
“還有手上的傷也很疼。”他抬了下手,露出被瓷片劃傷的傷口。
沈院判緊皺著眉頭,但皇上的脈搏強健,並無大礙啊...
君宸州眼神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隨即望向浴房的方向,幽深的眸底泛著讓人分辨不明的意味。
沈院判突然恍然大悟:“皇上所言極是,這寒氣入體導致皇上患了風寒,又長日休息不好,才會致使頭疼。”
“至於這手上的傷。”他頓了頓,“微臣為皇上好好包紮,七日之內都不能碰水,不能拿重物。”
君宸州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沈院判立即改口:“最好是半個月內。”
君宸州這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