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
睿王這幾日常常被太後召進宮,他及冠也有幾年了,太後便想著趁睿王還在京中,做主把他的婚事定下來。
“母後,兒臣當真對成婚無意,您就算再讓皇兄教訓兒臣,兒臣也實在沒那心思啊。”
睿王頗有些無奈了,每日太後都讓人送些世家貴女的畫像去府中,他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太後忍不住一拍桌子:“你皇兄不將哀家放在眼裡,如今連你也不聽哀家的話!”
睿王麵上笑嗬嗬的,急忙走過去幫太後順著後背:“母後息怒,兒臣和皇兄哪敢不聽您的話,您這不是折煞兒臣嗎?”
“前些日子皇兄還說要將周家那位小姐賜給兒臣,可不就是受了母後的提議來催兒臣嗎?”
“周家?”太後卻是第一次聽到這事。
睿王疑惑地挑了挑眉:“難道母後不知?周家二房的嫡出小姐,才貌雙全,許是良配。”
“這怎麼行?”太後想也沒想就出言拒絕,“周家如今是個什麼情況,怎麼能娶周家的人?”
皇後自請出宮,周家主家敗落,整個家族都難成氣候,隻靠著祖上的爵位蔭蔽,哪裡配得上睿王?
“他廢了皇後,如今又要拿你的婚事去做人情。”太後越想越氣,“哀家決不同意,你的婚事要由哀家來做主。”
睿王連連應下來:“兒臣都聽母後的,皇兄也是隨口一說,母後不要放在心上。”
太後胸口一起一伏的,顯然是真的被氣到了:“隨口一說?他如今可曾有半點還將哀家當成他的母親?”
“你瞧瞧如今這後宮,還有點後宮的樣子嗎?”
那些個嬪妃都被君宸州嚇得不輕,根本不敢往他跟前湊,更彆提爭寵綿延子嗣了。
這偌大的後宮中,如今仿佛就皇貴妃一人了,她懷著身孕無法侍寢,卻還是霸占著皇帝,一點婢妾的德訓都沒有。
“皇帝眼瞧著就要到而立之年了,膝下才兩個皇子,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要讓人操碎心的。”
睿王眼眸暗了暗,語氣中滿是勸慰:“如今皇貴妃不是有孕了嗎?皇貴妃年歲輕,往後定然還能為皇兄誕育皇嗣的。”
“皇貴妃...”提起越婈,太後就是一肚子的火氣,“不僅不尊哀家,還愛爭風吃醋,攪得後宮不得安寧。”
“從前她沒進後宮的時候,皇帝何曾是現在這個樣子?”
睿王站在太後身後,麵上表情很淡,雙手扶在她肩上捏著:“母後何必對皇貴妃有這般的偏見?”
“皇貴妃在梵音寺為國祈福這麼久,好不容易回了宮,皇兄正高興著呢。”
“再者,皇貴妃也是有福氣的,聽聞從前她雖得寵卻無子嗣,如今去一趟江寧回來就有了皇嗣,可見是緣分到了。”
太後端著茶盞的手驀地一頓:“最近哀家也聽到宮中偶有傳言...”
但也僅僅是傳言,且這兩日君宸州下了令徹查流言的源頭,誰還敢亂說?
睿王忙阻斷了她的話:“母後可不能亂說,皇兄聽了定然是要生氣的。”
“他還生氣?”太後冷笑,“但凡皇貴妃安分守己,哀家也不必整日為後宮的事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