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祐疑惑:“我裝什麼?”
這個時候,門板響了。景殊推門而入:“殿下,屬下尋到一名大夫,他能讓人脈象成失憶之態,太醫查……”
“滾出去!”
憤怒的一句,猶如雷霆之勢。
可那聲音分明是女子的。
記憶中的王家二小姐始終是溫柔的,何曾這樣疾言厲色過?
景殊偷眼看過去,想判斷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看到了臉色鐵青的殿下。他再不敢看,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王蘇瑤冷眼如刀:“你不就是想讓我指認父親,好給父親判一個欺君之罪,流放千裡,你休想。”
趙弘祐氣笑了:“我與你父親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他?”
“因為你覺得爹爹心向壽王,因為你想跟壽王爭儲君之位。”
“說到底,還是為了他。”趙弘祐一掌拍在幾案上,雙眼刺痛:“王蘇瑤,你答應過我,不再念他。”
眼底血痕絲絲,倒像是自己對不起他一般,看著叫人惡心。王蘇瑤怒道:“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罔顧人倫、搶占弟妻的畜生。”
“王蘇瑤,你彆忘了,是你求我娶你。”趙弘祐一掌掀翻幾案,厚實的紫檀木砸在地上,聲音仿佛砸出個大窟窿。幾案是茶杯,茶壺來不及跟上,零零落落的落在榻上,暈濕一片。
“我那時不知你是誰,你不知我是誰嗎?”
王蘇瑤嚇的站了起來,手止不住的揉擦種滿吻痕的脖頸,那曾被他吻過的每一寸肌膚,如今都像腐肉一般,令她作嘔。
“周王殿下如今得意了,你弟弟本該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王妃,如今隻能匍匐在你的腳下,做你沒名沒分的婢妾,任你玩弄,任你羞辱。”
啪的一聲,王蘇瑤摔碎茶壺,抵在脖頸上,失控的怒吼:“你可以羞辱我,玩弄我,可我絕不會讓你利用我害我父親,死也不會。”
鋒利的瓷片刺破肌膚,趙弘祐下意識的起身去搶,王蘇瑤慌亂後退,後退,再後退,直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那決絕的眼神,隻要眼前的男人再靠近一步,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割斷脖頸。
趙弘祐腳步僵住,伸在半空的手無力的垂下。原來,自己以為的水到渠成的兩情相悅,在她心中隻是羞辱。他看著她,看著她,許久才艱澀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婠婠,是你同我說,你想回家。”
枝丫門響,王蘇瑤看著消失不見的背影,淚眼模糊,手中的瓷片掉落在地,隻剩嫣紅一片。
景殊守在廊下,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多少也能聽見幾耳朵。他看了一眼關上的房門,去追周王殿下。
“看著她,彆讓她出事。”趙弘祐走出府門,騎上景殊騎來的馬,飛奔而去。
景殊隻好調頭回去,可他一個外臣,如何好與殿下寵愛的女子獨處,他找來高直,叮囑了幾句,尋了匹馬,去追殿下。
在北城外的竹林,他看到了自己的馬,還有竹林深處坐在巨石上,目視碧水黃天的周王殿下。綠竹鬱鬱蔥蔥,襯的人更加的蕭索孤寂。
景殊折下一段綠竹,大喝一聲“看招”,淩空劈下。
咚的一聲,綠竹結結實實的打在趙弘祐的腦袋上。景殊嘴角抽搐,彈在半空的綠竹掉落。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