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變態的目光陰森森的,跟白小纖暴怒時候一個樣子。
我被小變態瞪的一哆嗦,心裡一陣委屈。
誰欺負誰啊,明明是你媽陰魂不散纏著我!
我一肚子牢騷憋在心裡,可看看小變態那雙沾滿血肉的小嫩手,忍不住又是一哆嗦。
我抬頭看著滿天星辰,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血腥味彌漫在我鼻尖,真實的可怕。
“我要一個解釋。”
白小纖坐在地上,看著我,嘴角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會給你一個解釋,可不是現在。”
白小纖很認真地點頭,很認真地對我說。
然後,起身,走到槍手的屍體邊上蹲下。
她像一個老法醫,仔細研究著,直到目光落在槍手的右臂上。
那是一個暗青色的紋身,兩個手指頭再向一朵滴血的玫瑰探去。
白小纖的眉頭微微一挑,似乎有些驚訝,而後迅速恢複了冷淡。
“請得動‘八手折花’,也太看得起我了……”
白小纖帶著一絲冷笑,隱隱有些驕傲。
是的,我確定我沒看錯當時她臉上的表情,那是驕傲的冷笑。
“什麼是‘八手折花’?”
我傻頭傻腦的問她。
“國內近五年名聲鵲起的殺手組織,組織成員來自全國,起先發跡於東北哪塊不知名的老林子,聽說帶頭的是個老山民,本來是安安穩穩一輩子的老實人,愛山愛水愛自家腳下那塊地兒,村裡有人和盜獵者勾結上山,被老山民碰個正著,殺了老鄉和盜獵者全夥,鬨出了大動靜,自此成了見不得光的人物,混跡於黑暗,操持出了‘八手折花’這個大攤子。最近幾年買賣越做越大,爪子探進了關內,人招的也越來越雜,業內名聲越來越大,這幾個人,顯然就是老山民的手下……”
白小纖用腳踢了踢屍體,死者右手上,一朵腥紅的玫瑰嬌豔欲滴。
白小纖像是平淡的敘述著一個遙遠的故事,可故事的主角竟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山民。
我驚訝的張開嘴巴,卻一個字沒有說出來。
“張一凡,世界並不是你眼中的世界,有時候陰差陽錯,就再也回不去了。”
白小纖看著我,淡淡說道。
“再也回不去了……”
我重複著那幾個字,心裡咯噔一跳。
“就像你現在。”
白小纖點頭,給我致命一擊。
我當然知道我回不去了,在認識白小纖的那一刻起,命運的推手已經將我推上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路程。
再無回頭路。
“為什麼偏偏是我?”
我有些暴躁的搖頭,有些暴躁的跺腳,怒吼著問她。
“是啊,為什麼偏偏是你呢,張一凡。”
白小纖看著我,眼中帶著一絲茫然,同樣有些怔怔的。
我本該在見到白小纖第一次亮刀的時候便抽身而退的,可我總是少了那份決絕。
王響亮的忠告猶在耳邊,山字頭見血,水字頭纏命。
而我已經聞到了血腥味兒。
“張一凡叔叔,你真笨,我媽喜歡你唄。”
小變態拿著手中的自動步槍,眨巴著大眼睛聽著我和白小纖的談話,猛然插了一句。
喜歡我……
我看看白小纖,再看看一地屍體,又是一哆嗦。
“張一凡叔叔,你大概不知道吧,追我媽的人可多了。”
小變態撅著嘴巴,一臉驕傲。
“雖然在我心裡你配不上我媽,可既然我媽喜歡你,我也就認了。”
小變態繼續老氣橫秋的挑揀著我的不是。
臥槽,我一良民百姓讓白小纖這變態拖累成這副模樣,你他媽還說我配不上她!
我蹲在一邊兒,欲哭無淚。
白小纖似乎沒心情再和我廢話,神色凝重的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電話在十幾秒後接通。
“鍋子叔,我出事了。”
白小纖的聲音不大,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
電話裡隱約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聲音太小,我聽不太清楚。
“明山公園山路上,第三個拐彎處,我隻能等你半個小時。”
白小纖很快通報了地址,然後掛斷了電話。
我一陣恍然大悟。
原來白小纖殺完人後,還有後援團呢。
“半小時……有點慢吧……”
我隱約猜到了白小纖要做什麼。
我湊到白小纖跟前,指指滿是槍眼的Q7,幾具橫躺在地上的屍體,滿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