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陰差陽錯上了賊船,總得為自己打算一下,這條山路雖然不是什麼交通要道,可總有稀稀疏疏的過往行人,我可不想就這麼被人發現,莫名其妙就做了殺人犯。
“鍋叔不在本地,能來已經不錯了。”
白小纖淡淡的看我一眼,解釋道。
她又恢複了閒庭信步的模樣。
“被人看見怎麼辦……”
我是真怕。
“就當運氣不好吧……”
白小纖撥了撥被山風吹亂的秀發,索性坐在了路邊,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大姐,這種事兒能他媽看運氣嗎?!
我一陣抓狂。
漫長的半個小時近乎煎熬,好在期間近乎神跡般的沒有路人經過。
就在我彷徨猶疑的功夫,山道上駛來一輛黑色帕薩特,看拍照就是臨市的。
帕薩特在過彎之後緩緩減速,停在了我們車邊兒。
車門打開,下來四個男人,為首的一個身材高大,四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迷彩服,臟兮兮的,大禿頭像高能燈泡一樣在星光下發出熠熠光輝。
大禿頭盯著地上的屍體,眉頭一皺。
“大小姐,是‘八手折花’?”
大禿頭走到白小纖跟前問,說話格外的恭敬。
“恩,這麼晚了還麻煩鍋子叔你跑一趟。”
白小纖點頭,嘴裡說著客套話,可臉上沒有一點客套的意思,冷冰冰的。
“這事兒來龍去脈我總得問個清楚,山字頭不如當家了,可也不是一個老山民說殺就能殺的。”
大禿頭在白小纖跟前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可話裡隱隱帶著幾絲狠戾的殺意。
聽得我心裡一哆嗦,這明顯就是黑社會啊!
大禿頭一揮手,身後三個小青年默無聲息的開始打掃現場。
“車我先開走,這個樣子太顯眼,修好了再給你送來。”
大禿頭看了眼滿是彈孔的Q7,一副體貼的架勢。
白小纖一臉不置可否。
小青年們很利索,五具屍體分彆抬入五菱麵包和凱馬箱貨內,卸下兩輛車的車牌子,清理了路上的血跡彈痕,連彈殼都撿的一個不剩。
兩個人悶聲上了兩輛車,一人去開白小纖的Q7,小變態搶先一步上了車,然後把兩半石頭蛋子寶貝似的拎下了車。
“鍋子爺爺,這東西可不能讓你帶走。”
那兩塊石頭蛋子少說有二十來斤的重量,胖娃提在手裡像提著兩塊塑料。
禿頭看了看胖娃,臉上陰森森的,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金蛋都長這麼大啦。”
原來這孩子叫金蛋,名字俗氣的激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身邊三個小青年,三個輛車,調頭,走人,迅疾的像一道狂風掃過,而後一切恢複了平靜。
“大小姐,送您回去?”
禿頭點點自己的帕薩特。
白小纖點頭上了帕薩特,坐在副駕上,我和小變態擠在了後座上。
汽車平穩的開動,向著明山公園駛去。
“大小姐,老爺子挺想你的,總是念叨著讓您回家看看。”
禿頭開車,一臉無意的嘮著家長裡短。
“回去乾什麼?把我嫁給那個混蛋?山字頭都淪落到靠賣自家女人養活了?”
白小纖的話裡帶著火藥味兒,嗆的光頭一陣訕笑。
她又說到了山字頭。
“當年你們不也是青梅竹馬長起來的麼?”
禿頭似乎不死心,繼續旁敲側擊的勸著。
“那是我瞎了狗眼沒看清他!”
白小纖一臉殺氣騰騰。
禿頭知道失言,瞬間閉嘴。
車內陷入一片尷尬的沉寂。
路途不遠,順著盤山路向上行駛,五分鐘後汽車聽到了明山公園門口。
白小纖下車,給禿頭露出一張笑臉。
“鍋子叔,回去給我爸捎句話,就說我過得挺好的,我快結婚啦。”
白小纖笑靨如花。
“和誰?”
禿頭明顯楞了。
“張一凡,我男朋友。”
白小纖一把把我拽到身邊,小指甲掐在我咯吱窩裡,生疼。
我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