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纖說我是燈塔,我有些意外。
她的側影在柔和的路燈燈光照射下如此動人,我愣愣的看著她,一瞬間後背的傷口似乎也少了幾分疼痛。
我仔細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發光體的特征,才傻愣愣的問了一句。
“什麼?我很亮嗎?”
我問了一句傻話,白小纖扔給我一個風情萬種的大白眼兒,美得能要人命。
“張一凡,你比我們每一個人都乾淨。”
白小纖如此告訴我。
我想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誇我吧,我傻嗬嗬樂著,夜風從車窗的縫隙中吹進來,涼颼颼的。
我知道白小纖說的乾淨是什麼意思,我曾經以為自己堅持的執拗隻是一個傻子的固執,可沒想到她卻把我看了一通透。
人這輩子,最難得的大概就是被自己喜歡的人所了解吧。
我喜歡白小纖的這份通透,欣然接受。
可我似乎總是看不透她。
像謎一樣,令我著迷。
“謬讚,我隻是個小人物。”
我裝大尾巴狼,謙虛一句。
“張一凡,彆再沾血了,不管什麼原因。”
白小纖並沒有因為我的自嘲而愉悅,她眉頭微微一簇,那份淡淡的憂傷再次顯露在絕美的臉上。
“什麼?”
我又是一愣。
今晚白小纖的思維格外跳脫,我有點跟不上。
“彆再沾血了,我們不想看到一個老實人天天歇斯底裡的打打殺殺,這會讓我們失去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善意。”
白小纖並沒有因為我的遲鈍而憤怒,她隻是輕輕的說著,聲音依舊輕柔。
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沉默著,我突然有一絲感動,感動的原因是我明白了白小纖晦澀的心意。
她想在心裡留一分淨土,而那份淨土的名字叫張一凡。
“我真沒那麼好。”
我揉揉腦袋上雜亂的頭發,含含糊糊的說道。
我真的沒有那麼好,我會恐懼,我會憤怒,我以理智自居可我總是在某一刻會魯莽的喪失理智,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有著一個小人物的缺點。
“你有那麼好。”
白小纖咬了咬牙,五個字兒是從牙縫裡鑽出來的。
“我真沒那麼好……”
我繼續謙虛著。
“媽的,說你有你就有,沒有也有,再廢話我砍死你!”
白小纖突然暴怒的扭頭衝我看了一眼,扔給我一個白小纖特有的殺氣騰騰的眼神兒,拽出一句白小纖特有的總結。
我很配合的閉上嘴巴。
有就有唄,你他媽砍我乾啥。
我有點委屈的瞪了白小纖一眼,白小纖冰冷的臉色在一瞬間再次柔和下來。
“真的,張一凡,以後這些事兒,你開口,我們來做,誰都不會拒絕你的。”
白小纖說。
我知道她說的我們是誰。
白小纖,王響亮,甚至是趙大熊……
圍繞在我身邊的這些虎人們。
我當然知道他們不會拒絕我,甚至不會多問一句廢話。
可我始終無法對他們開口,因為我從未想過依仗他們的虎威向這個世界證明什麼,我隻想和這個世界講一講道理,簡簡單單拿會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尊重是互相的,我珍惜這份尊重。
“明天給我造個原子彈出來,你造嗎?”
我賤兮兮一笑,逗比一樣敷衍著她的深情。
白小纖,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喜歡看見你拿刀啊。
我心裡如此想著。
“傻逼。”
白小纖風情萬種的大白眼兒又一次朝我砸來,順帶爆了一句粗口。
她似乎有點兒對牛彈琴的失落。
其實我心裡明白著呢。
一整天的陰霾在我心中一掃而空,我歡快的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一副傻逼兮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