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疼的感覺真好。
汽車很快進入南郊的盤山公路,Q7在陡峭的山路上飛速駛過,白小纖輕車熟路,我眼看著時速表上的指針過了一百,順便幾個大彎還玩出了漂移,我老老實實係上了安全帶。
我老覺著這變態開車就是發瘋。
汽車在提心吊膽中陡然減速,明山花園到了。
保安瞅了一眼車牌,問都沒問一句,果斷放行。
老熟人了。
車停在了白小纖家的小院子裡。
“下車。”
白小纖近乎是粗狂的衝我喊了一聲。
我愣愣的解開安全帶,下車。
“乾嘛?”
我看著瘋瘋癲癲的白小纖,有點兒蒙圈。
“想死啊,換藥去,你見過感染致死的嗎,全身爛個通透,蛆蟲子從傷口裡頭往下拱,一擠一大把。”
白小纖在明月皎潔的夜晚陰沉著一張臭臉給我舉了一個一點兒都不好玩兒的例子。
真他媽嚇人!
我近乎是跳著近了白小纖家的彆墅,白小纖從後頭提溜著我,把我拽進了一樓那件衛生間裡,路過客廳的時候我看到金蛋兒還沒睡,自打這熊孩子發燒被老屌絲治好之後,這孩子淨身格外好。
電視上正放著《黑貓警長》,金蛋兒賊溜溜的大眼睛從黑貓腦袋上挪開,看了一眼我血淋淋的後背,眼睛瞬間綠了。
“張一凡,你受傷了?”
金蛋兒問我。
我心裡一陣感動,不愧是用我血給治好的,一次就先有感情了。
“沒事兒,小傷。”
我在孩子麵前裝英雄,大咧咧一揮手,一副豪氣萬千的架勢,估計就算現在再挨幾刀我也能憋著不喊疼。
“你這血用不了借我點兒吧,抹身上挺舒服的。”
金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眼裡的綠光全掃在我後背上,雞皮疙瘩瞬間布滿我全身。
這孩子也太他媽變態了!
吸血鬼似的!
我沒搭理她,跟著白小纖進了那間衛生間,我在白小纖的恐嚇下乖乖脫掉上衣,白小纖粗魯的扯掉我那條打著蝴蝶結的止血繃帶,皺眉看著我傷口,一副好像刀傷就是砍在她身上的模樣。
“張一凡,有點疼,你忍著點。”
白小纖看我一眼,輕輕說了一句,然後拿出了那晚我給她拔箭時的醫藥箱。
幾個瓶瓶罐罐擺在我眼前,古怪的氣味兒自小瓶子裡飄散而出,我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是啥?”
我滿臉顧忌的點了點瓶子。
“山字頭老白家的治傷靈藥,概不外傳,讓你趕上了。”
白小纖的話冷冰冰的,一點兒沒有打消我顧慮的作用。
濃稠的白色藥膏從瓶子裡倒出來,落在厚厚的藥棉上,然後白小纖手腕一翻,啪的一聲脆響,正好糊在我背後的傷口上。
一股被烙鐵烙上似的灼燒感自我傷口處傳來,鑽心的疼痛,我殺豬一般慘叫一聲。
“再叫我他媽殺了你。”
白小纖冷颼颼的威脅飄進我耳朵裡,我眼看著馬桶邊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立在一邊兒,我瞬間閉嘴。
那晚我近乎被毒藥似的藥膏整的魂飛魄散,鑽心的疼痛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與其說是換藥,不如說是上刑。
幾塊藥棉被白小纖毫不留情的糊上,然後打上厚厚的繃帶,一切收拾妥當,我一張臉已經扭曲到幾乎難以複原。
太他媽狠了!
“這藥霸道,可見效快,一個星期就好,毫不留疤。”
白小纖喜滋滋的看著我,好像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好事兒。
我他媽謝謝你啊。
我在心裡想著。
我是白小纖扶著走出衛生間的,倆腿兒不住的顫抖的,客廳裡金蛋兒坐在沙發上看都不看我一眼,小眼神兒盯死在了電視上。
電視裡黑貓警長正在破著螳螂先生被殺的案子,母螳螂哭的慘兮兮的。
“姥姥是吃掉姥爺才生下媽媽的,而媽媽又是吃掉爸爸才生下我的,如果你真愛我,就請把我吃掉吧!”
螳螂先生對著妻子如此說著。
珍貴的愛情在彼此殺害中成就。
我同樣在這個夜晚享受著白小纖霸道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