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美美的,一定很好吃。
童言無忌的偽裝下,我好像看到了老鼠精撕去臉上的偽裝,衝我露出猙獰的笑臉。
夏念的笑容同樣凝固在了臉上,即便夏念再遲鈍,她也聽出了這話裡怪怪的味道。
夏念詫異的看了小蘿莉邱若泠一眼,小蘿莉衝著夏念天真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頭,這個並不太文明的舉動讓夏念眉頭微微一皺。
“妹妹,你又淘氣了。”
邱若水臉色一沉,輕輕斥責一句。
“哥哥總是愛和漂亮姐姐說話。”
邱若泠撅著嘴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可愛的臉龐上帶著孩童特有的慍怒,萌的醉人。
我恍然大悟,這隻老鼠精吃了夏念的飛醋。
不得不承認,沒變身的老鼠精真的人見人愛。
夏念被邱若泠的可愛樣兒再度逗笑了,直說這孩子聰明,人小鬼大,長大了肯定能找個大帥哥。
邱若泠低頭吃著東西,沒吭聲。
其實我想對夏念說,這孩子年紀不見得比你小,她和邱若水是雙生兄妹,甚至要比我和夏念還大上幾歲。
可我把這些話憋在肚子裡,跟著夏念一起傻笑著。
“張先生一表人才,那日在寒潭湖邊初見時我就覺得張先生氣度非凡,不知道您是做什麼工作的?”
邱若水同樣也察覺到了邱若泠的怨氣,不動聲色把話頭岔開,問我。
“混吃等死。”
我知道邱若水是在打聽我底細,大大咧咧說了一句,失業青年,可不就是個混吃等死的貨麼。
邱若水明顯一愣,而後一聲輕笑,這個男人似乎永遠不會憤怒一樣。
“張先生說笑了,白蘿卜身邊兒可沒混吃等死的人吧。”
他絲毫不顧忌夏念在我身邊兒,突然話頭一轉,單刀直入,說出了我老丈人,山字頭大掌櫃的名字。
我嘿嘿乾笑兩聲,沒想到他突然說話變得如此直接,有些意外,這話頭竟沒接下去。
“張一凡,白蘿卜是誰?”
夏念疑惑的瞪我一眼,問道。
這姑娘隻是善良,可一點兒不傻。
“公園裡晨練的一個老大爺,和王響亮他爺爺是哥們兒,一塊組織老太太們跳廣場舞的,聽說是個退休老乾部,半生戎馬,為解放事業出過血流過汗,現在一心為老年藝術獻身了,特受老大媽們喜愛,與王響亮他爺爺合稱老年版掏糞男孩兒。”
我滿嘴胡說,遮遮掩掩的,我突然發現這一大段兒不著四六的謊話說出來,我竟然沒有一點兒結巴。
我自打認識白小纖之後,腦筋急轉彎兒似的善意謊言已經成為一項我必備的生活技能。
“你怎麼什麼人都認識?張一凡,你年紀也不小了,咱能正經兒點嗎?”
夏念皺眉看我一眼,眼裡隱隱帶點兒失落。
這樣失落的眼神兒何曾熟悉。
記得當年大學剛畢業,去飼料廠上班的第一天,王響亮眼裡同樣帶著這樣失落的眼神兒。
在他們眼裡,我本該有個大好前程,不說登台拜相指點江山,起碼也得和李太白杜子美似的靠著一身文青勁兒混個好名聲。
可我二十六歲了,依然一無所有。
我迎著夏念失落的眼神兒尷尬一笑,其實我想告訴她,文青算個屁,這個社會不會因為你的情懷高尚理想遠大而多給你一塊錢花,一口飯吃。
所謂成熟,就是懂得迎合與認命。
在這個速食時代,所有人隻看重賺取財富的速度,獲得物質的數量。
沒人和你談理想,沒人和你談情懷。
夏念在我身邊,幽幽歎了一口氣,我無心和她探討這些社會問題,大老鼠當前,保命要緊,這個社會再爛,可我還想活著,因為我知道很多人在牽掛著我。
邱若水同樣笑了,是被我神經病似的謊話逗笑的。
“張一凡,山字頭大掌櫃可不是這麼好調笑的。”
這變態甩出一句山字頭來震我,我裝沒聽見,不想接他話茬,我悶頭衝著桌子上的菜使勁兒,一時間房間裡陷入了古怪的寂靜中。
“張一凡也沒這麼好欺負的。”
哐當一聲,房門突然在寂靜中被一腳踹開,一個禿頭漢子背著一個黑色大袋子走了進來,一聲滿是彪悍的吼聲從門口一塊兒傳了進來。
這漢子光著膀子,後背上紋著一隻威風凜凜的上山虎,光亮的腦門兒妖異的反著一絲亮光,我一看,樂了。
佛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