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端著雙槍,一愣。
“我他媽讓你下麵條去!”
白小纖拎著砍刀一聲怒吼,眨眼間切換到狂暴模式……
佛爺有點心虛,眼巴巴看了王洛水一眼。
“收了吧,今晚喝酒吃肉,不動刀槍。”
王洛水的眼皮子垂著,好像壓根兒沒看見白小纖發飆一樣,隻是很配合的說了一句。
王響亮任憑著耐克小子的雙刀架在脖子上,拇指輕輕一扣淨身小刀尾間指環,小刀無聲滑落進口袋裡。
佛爺彎腰把兩把噴槍重新塞進櫃台下麵,肉球樣的身子鑽進了後廚裡,一秒鐘後光溜溜的大腦袋從門簾後頭又鑽了回來。
“張一凡,你吃清湯麵還是熗鍋麵?”
我有點兒感動。
如果以後我可以出書,我一定要寫本《一個廚子的自我修養》,眼前明明一副刀槍齊上的架勢,佛爺依然沒有忘記清湯麵和熗鍋麵這種細節問題。
“清湯麵,澆點兒牛肉湯,把花椒大料挑出來,張一凡死懶,吃西瓜都不愛吐子兒。”
白大女神果斷替我做了選擇,順帶還強調了一下細節,揭露我的不良飲食習慣。
“知道了。”
佛爺喜滋滋點點頭,重新鑽回了廚房裡……
小飯館重新安靜了。
耐克小子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雙刀還握在手裡,刀鋒還放在王響亮脖子上。
直到邱老大喝下一口酒,咳嗽了一聲。
“阿花,收了吧,大先生請咱們吃肉喝酒,不動刀槍啦。”
邱老大開了口,兩把大砍刀無聲之間再度插回耐克小子身後的藍布刀鞘裡,一樣的沒聲音。
原來耐克小子的名字叫阿花,明明一個虎人,卻娶了這麼一個騷氣的名字,我隱隱有點兒意外,衝著耐克小子多看了一眼。
“張一凡,地頭,吃肉,再摻和我砍了你。”
白小纖站在我身邊兒,跟監工似的。
媽的,吃就吃,牛肉現在這麼貴,不吃白不吃。
我悶頭,伸手,撕下碗裡一塊大肉,張嘴塞了進去。
真他媽好吃!
邱老大的眼神兒落在白小纖身上,目光裡滿是興趣。
“王家道門現在還能養出這種人物?有意思。”
邱老大說了一聲有意思,臉上興致未減,卻讓白小纖一句話頂了回去。
“我和王家道門沒關係,我是陪我老公來吃肉的。”
“邱老大,王家道門把我這個傻老公拉近來了,你贏不了啦,說話客氣點兒,走的時候還能囫圇著出去,我是局外人,說話不好聽,可沒什麼壞心思,我多嘴說這麼一句,全是為了你好。”
“王家宅子裡的老東西,隻要一天沒蹬腿兒,一天就能算計死你。”
白小纖的話冷冰冰的,帶著一股子嗆人的炸藥味兒,話一點兒都不好聽。
邱老大的眉頭徹底皺了起來。
“姑娘,你是?”
邱老大沉吟一聲,問了一句。
“張一凡的女朋友。”
白小纖說了句實話,可一句實話說的跟沒說一樣。
想來邱老大是不知道張一凡是哪根兒蔥的……
“孫阿花,磨刀城的刀手沒幾個了吧,心甘情願替土夫子賣命不知道他給你開的什麼價。”
“三年前我在山東也碰見一個磨刀城的刀手,大名和你一樣怪,一頭卷毛說是叫墨墨,跟在一個陳茄子的符師身邊兒,我和他交過手,他用刀,我也用刀,那天我運氣不錯,打了個平手。”
“墨墨這名字男人一般沒人用,想來你們一定認識吧。”
“我還是多句嘴,今天你和王響亮怎麼折騰都行,千萬彆我把刀架我們家張一凡身上,我不高興。”
白大女神說了一句我不高興,然後眉頭很乾脆的皺了起來,拉過一個小板凳坐在王洛水和邱老大中間,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啪的一聲點著,煙霧緩緩從嘴裡噴了出來……
麵館裡靜悄悄的,這個出身山字頭的女人在一瞬間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