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如此憂傷的老屌絲，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清晨，我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王家道門的撐房獨木，同樣也有著自己的悲傷。
“什麼？”
我一愣，不知道他說的屠龍術是什麼見鬼的玩意兒，這老屌絲憂傷起來，思維也挺跳躍的。
“我是說，傻逼才用導彈打蚊子呢。”
我遲鈍的反應衝淡了車內的憂傷，老屌絲王洛水衝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爆出了一句粗口。
我隱隱有點兒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去哪兒？”
汽車發動，我問了他一句。
“心情不好，寒潭湖坐坐。”
剛剛兩句話似乎讓王洛水變得有些心煩意亂，他突然衝我擺擺手，打開車門兒，一聲不吭的下了車，孤零零的向著寒潭湖走去。
老屌絲的背影有些落寞，當時我有些疑惑。
我不明白這樣一個牛逼的老人為何會有如此深深的悲傷，直到很多年後，我的身邊少了很多人，我才明白老屌絲的感受。
悲傷的人總是喜歡獨處，我想著老屌絲同樣也是如此，沒去打擾他。
我開車離開花鳥市場，去服裝店買了一身得體的衣服，直接在更衣室裡換了下來，做完一切準備，看表才早上十半點，距離麵試還有好幾個小時，我心裡隱隱有點兒惴惴不安，我沒等夏念找我，索性先給她打了電話，求人的事兒，還是自己主動點兒號。
夏念接起電話的時候微微有點驚訝。
“張一凡，麵試說的是下午，你激動什麼？”
夏大小姐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格外溫柔。
“哦，下午啊……我記錯了……”
我的回話有點兒惶恐，因為我明白這個工作機會對我有多重要。
“張一凡，處亂不驚方為大丈夫。”
夏大小姐在電話裡一副小打人的模樣，給我拽了句半文半白的話。
“嗯，對不起……”
我撓撓頭，尷尬的道歉。
“算了，張一凡，你現在去公司吧，去了直接找周總，就說是我介紹的，現在給公司打個電話。”
夏念似乎聽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索性對我說道，她給我留了一個地址，在市區一條繁華地段。
我開車按著夏念給的地址找去，我本以為一家教育機構，不見得有多大牌麵，到了地方才知道我又錯了。
一棟豪華的商業樓出現在我麵前，明德教育中心的大牌子掛在上頭。
我鄉巴佬進城似的進了公司大廳，靚麗的前台小姐問我可否有預約，我心裡沒底，不知道夏念的電話打過來沒有，報了自己的名字。
前台小姐甜甜一笑，指引著我到了電梯跟前，說了周總辦公室的位置，三樓西邊第二間辦公室。
我低頭看表，已經是十一點十分，按理來說已經快到了下班時間。
我沒想到夏念做事兒如此利落，說安排便在頃刻之間安排妥當，夏念說她是應聘來的，算起來時間也不到一個月，可聽她口風，似乎對這裡格外熟悉的樣子。
一絲小小的疑惑在我心頭彌漫。
我總覺得夏念今天所有的安排，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小職員所具有的能量。
我到了三樓，找到第二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我禮貌性的敲了敲門，一個隱隱有些熟悉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來。
“進來吧。”
聲音很溫和。
我進門，抬頭，看到辦公桌後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抬頭看著我，我倆目光相對，一起愣了。
“是你？”
我瞪著那張熟悉的麵孔，失聲問了一句。
男人赫然正是金蛋的同桌周小美的父親！
“張一凡，原來你就叫張一凡？”
周小美的父親同樣有些意外，看著我一愣。
一瞬間，我心裡似乎被什麼吊了起來，想到平日裡金蛋兒對周小美的種種惡劣行徑，顯然這位稱職的父親也已經有所耳聞，我真擔心眼前的這位周先生官報私仇。
“那個……我是夏念來麵試的。”
心裡沒底，說話也有點兒底氣不足。
“不用麵試啦，你就是我們的語文老師啦。”
周小美的父親看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我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