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著想跟周東海問個明白。
周東海擺擺手，反倒岔開了話題。
“張一凡，你也彆高興太早了，咱們這次招聘，雖然薪水待遇都不錯，可主要還是和咱們本地的希望工程有個合作，招聘的老師，全都要下鄉進村的，雖然都是咱們周邊的農村，可條件肯定不如咱們市裡好，你孩子也正在上學，是否合適還是要考慮一下啊。”
周東海是個細心的男人，一點兒沒有坑我的意思，把好處壞處一並給我講清楚了。
作為一個失業了許久的窮書生，我真的沒太多可以選擇的餘地，現在算起來，當個老師確實很適合我的性格。
老太太的身體最近有所好轉，自己照顧自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支教的地方僅僅在本市周邊，相信每周回來一次還是能做到的，衝著那份豐厚的薪水，我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
“那好，張一凡，你下午兩點再來一下，下午有教育局的陳主任和希望工程的負責人要來給大家開個碰頭會，順便簽一下合同。”
周東海看我答應了，簡要給我說了一下下午的流程。
“下午就要簽合同？”
我一愣，有點兒意外，按夏念之前說的，本來我應該是下午來麵試才對，我心裡突然隱隱有點兒
或許，在夏念的安排裡，我壓根兒就沒有麵試這道程序吧，我本該直接下午來簽合同就行的……
這樣怪異的想法讓我心裡隱隱有點兒不舒服。
我不知道夏念和眼前的周東海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可這樣刻意精心的安排讓我有些彆扭。
今年我二十六歲，一個即將而立的年紀，卻依然要靠著人情關係才能在社會上勉強找到一個位置，這樣的安排並未令我感到一絲愉悅。
“周先生，您給我說實話，夏念在公司裡是什麼職務？”
我沒忍住，多嘴問了一句。
周東海笑眯眯的看著我，沉默了足有半分鐘的時間。
“張一凡，事情沒你想的這麼複雜，我們公司缺老師，而你恰好又十分合適，所以我們就招聘了你，我相信就算我們自己在外麵招人，也不會有比你更合適的！”
“張一凡，我看人一向很準的。”
周東海真的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即便他開的僅僅是一家教育機構。他給我說了很多，卻又相當於什麼都沒說，順便又把我誇讚一番，每句話落在我耳朵裡都格外的順耳。
我知道我不會在周東海這裡再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時間正好已經是十一點半，正是下班的時間，我沒再糾纏周東海，與他握手告辭，走出公司的一霎那，我的心中並沒有一絲欣喜，我沉默的掏出手機，打通了夏念的電話。
很快，電話裡傳來夏念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驚喜。
“張一凡，你麵試過啦？”
夏念像一隻歡快的鳥兒，可我一點兒都歡快不起來。
“托你洪福，沒麵試就過了。”
我坦蕩蕩的回答她。
夏念一愣，很快聽出我話裡的意思。
“張一凡，我知道你自尊心強，可這事兒你不用有心裡負擔，我推薦你僅僅是因為我覺得你合適那個職位，我相信沒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
夏念的聲音有點兒急，她似乎生怕引起我的誤會一樣。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夏念僅僅是想幫我解決一下生活上的難題，如果這樣的善意還會激起的憤怒，那我這人可就有點太操蛋了。
我笑了。
“謝謝你，夏大小姐，欠你一個人情，等發薪水我請你吃飯。”
我在電話裡說。
“不用，張一凡，我就想讓你一輩子都記住我的好。”
夏念在電話裡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