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鍋子的喊聲裡帶著濃濃的恐懼,身體劇烈顫抖著,右手高高舉起,似乎在抵製著某種無形的力量。
可似乎一切看起來都是徒勞的掙紮。
刀鋒明晃晃的,被李鍋子舉過身前,而後向著右肩砍去……
刀勢帶著呼嘯之聲,這自傷的一刀竟然灌注了十足的力量。
意外的驚恐與對無形之力的抗拒另李鍋子那張石頭臉上終於現出幾分猙獰。
狼狽的猙獰,毫無風度可言。
豆大的汗珠從李鍋子的額頭上滑落,手中刀鋒已然抵近肩膀,李鍋子的眼神兒卻完全落在我身上,好似在看著一個怪物。
“攝心……”
“這是……攝心……”
“攝心術!”
李鍋子語無倫次的呼喊,最後三個字拚儘全力的喊出。
一言如利箭,洞穿我心。
恍然之中,我腦海裡轟然一聲巨響。
李鍋子高大而又掙紮的身影在我眼中消失,一團灰蒙蒙的混沌出現在我眼中,靜謐的小院在灰蒙蒙的視界裡逐漸暗淡。
混沌吞噬天地,我的神思在恍惚中逐漸清晰。
我身處黑暗,立於黑暗,抬眼四望,不見星辰日月。
“哪裡?”
我茫然四顧,對著倥傯的黑暗發問。
“這裡。”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黑暗的前方回應著我。
我茫然的看向前方,黑暗的儘頭依然還是黑暗。
“哪裡?”
我邁動腳步,向著前方走去。
“這裡啊,陌生人。”
蒼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躁動,聲音如路標一般指示著我前行。
我在黑暗中邁步,在踟躕中前行。
“這裡啊,快點,陌生人。”
蒼老的聲音在黑暗的前方催促著我。
“這是何地?”
我猶豫四望,看不到分毫景象。
“小子,來到的這裡的所有人,從來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
蒼老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調侃之意。
“野心家們朝思暮想之地,朝聖者們匍匐之所。”
聲音依然威嚴,帶著令我抗拒。
我茫然前行,在黑暗中摸索,直到前方終於隱有一絲光亮。
暗淡的光澤自我前方傳來,黑暗中,一閃鏽跡斑斑的鐵門橫亙在我的麵前。
“這裡啊,年輕人。”
蒼老的聲音愈加清晰,我茫然看著鐵門,伸手,前推。
悠然一聲響動,鐵門轟然而開。
熾熱的光從鐵門內鋪麵而來,我掩住略微雙目,抵擋著略微有些刺目的光亮,一所石室出現在鐵門之後。
暗綠色的青苔在斑駁的石壁上蔓延,兩隻熊熊燃燒的火炬在石壁上燒灼,兩把火炬之間,一個蒼老的老人被兩把鐐銬禁錮在石壁上。
老人的白發披散在麵目之間,襤褸的衣衫夾雜著醒目的血汙,一個頹唐的囚徒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我眼前。
“你是誰?”
我看著這個怪異的囚徒,悶聲發問。
老人終於抬起頭來,頭顱晃動,白發被甩開,露出同樣頹廢疲倦的麵容。
這是一張滄桑的麵孔,削瘦的臉龐,凸出的顴骨,乾涸的肌膚和毫無血色的麵容,每一個細節都顯示著囚徒生活的漫長。
“我是此地之主人,樊籠之刑徒。”
老人的言辭有些古怪,半文半白的話我略微聽的明白,隻是終究隱去了名字。
“年輕人,報上你的名字。”
老人皺眉看著我的臉龐,似乎在打量著我的麵容,老人的目光很是銳利,似乎要將我的每一個動作儘收眼底。
“為什麼?”
麵對這樣一個突然出現的囚徒,我的心中滿是警覺之意,我反問一句。
老人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滿滿的性質。
“年輕人,你要知道,很少有人敢於向我提出問題。”
他話裡的威嚴讓我感到一陣沉重,滄桑的聲音帶著與他此時落魄毫不相稱。
“年輕人,報上你的名字!”
老人突然再次大喝,身後的鐵門倏然關閉,轟然作響聲中,火炬上的火苗在無聲的跳動,囚室之內人影撞撞。
我心中一陣恐懼,眼看著身後再無推理。
“年輕人,報上你的名字!”
蒼老的囚徒繼續衝我大喝,他雙手奮力抖動著,牆壁上的鐐銬嘩啦啦作響,石磚牆上一絲裂縫如蛇一般蔓延,眼看著鐐銬即將從牆壁之上脫落……
我驚慌的向後後退兩步!
“我……我叫張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