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水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似乎很是有些意外。
“張一凡，你是在哪兒聽說北天王的？”
王洛水不等我再發問，反倒急急追問我一句。
“在杏花村兒，山裡的一個小村子。我換工作了，在一家培訓機構當老師，派到杏花村來支教，就是在這兒碰見的。”
王洛水雖然不著調，可好歹也是自小看我長起來的長輩，這種事情我沒必要和他撒謊。
“張一凡你還紮進山裡修煉去了。”
王洛水沉吟一聲，調笑我一句，卻並未接過北天王的話頭。
王洛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可他今天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沒紮到正點兒上。
“大師兄，關於北天王您知道多少？”
我心思未慮周詳，又多嘴追問一句。
“張一凡，這事兒我還真不太清楚。”
王洛水一含糊，把我閃的不輕。
不太清楚？
這世間鬼鬼神神有王洛水不太清楚的事兒？我一萬個不信。
可他如此說了，我不便再追問，如今問來是知不知的問題，而後再多嘴問一句，便是信不信的問題。
我與王家道門相處十幾年，一向是坦坦蕩蕩，直拿自己當半個王家人，可如今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說起話來隱隱已少了當年那份直來直去，話頭轉繞間儘是瞧不明道不出的心思。
一切都是那晚在好日子麵館的談判中開始的，王響亮給我扣上了小軍師的帽子，而後一切都開始變了味道。
白小纖說這帽子不是空扣的，隻是為了拉我在王家道門的身邊兒站著，像一個核威懾。
而這樣的手筆算計，卻是出自王家深宅之中那位腐朽的老人身上。
“那我再打聽打聽。”
我肚子裡明明存著一萬個不明白，可終究還是把問題吞在了肚子裡，我含糊著應對一聲，準備掛掉電話。
“張一凡……一人在外，能不惹事兒就彆惹事兒，安安穩穩的最重要。”
王洛水今天罕見的正經起來，在電話裡一聲沉吟，叮囑我一句，話頭落在我耳朵裡，卻是格外一番味道。
“嗯，我這人天生的老實。”
我笑嗬嗬的回了王洛水一句，掛了電話。
能不惹事就不惹事，這真是一句微妙的勸誡。
電話在含含糊糊的雲遮霧繞中掛斷，我看著還算清爽的房間，一聲苦笑，帶點兒心酸，頗有點兒“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意思。
我躺在床上，心思昏昏沉沉，可北天王的疑問一直環繞在我心頭，索性掏出手機上網，笨人有笨法子——百度。
這個扯淡的神名果然甚少人知道，除了一個北天王的詞條外很少有其消息，我對神玄之學知之甚少，詞條解釋也看得不明不白。
北天王又名北方多聞天王，梵文為毗沙門天王，因其常護如來道場並聞法，故名為多聞天王，算是佛教法神，在中國神話中經曆千年演變，又為其多了加許多豐富細節。
傳說北天王，鎮護北俱廬洲，常住須彌山第四層北方可畏、天敬、眾歸等三城，右手持寶棒，左手仰擎寶塔，著甲胄頭戴冠，腳踏二鬼，為夜叉及羅刹類之部主，於諸佛淨土壇城中，司北門守護之職，主增益法門。
我看著百度詞條一陣頭大，我本以為杏花村的廟子裡藏的不過是位什麼鄉野小神，萬萬想不到這樣偏僻的杏花村陸家人竟然供奉了這樣一位名頭不小的法神。
陸大頭進門兒前曾經給我說過，說陸家是有源之水，祖上曾經是明庭的大官兒，為戰亂躲避此地，隻是不知陸家祖上是文官還是武官，若說文官，八股取士的年代，官家老爺們大都是儒生入官途，滿腦子存天理滅人欲的朱熹言說，若說這些儒門弟子供奉個佛陀門裡的天神，這倒有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