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眼前的三個人究竟是人還是什麼見鬼的東西。
鐵鏈子嘩啦啦的響著,三個人搖搖晃晃趔趔趄趄的跟在小孩兒身後,朝著我們走來,模糊的麵容逐漸清晰……
我從沒見過如此見鬼的東西!
我已經無法辨認三人的麵目,因為它們早已隻剩下半個腦袋。
爛肉如同下水道裡的泥垢,成塊兒成塊兒軟塌塌的從裸露的肌膚上掉落,露出森森白骨。
腐爛的腦殼僅僅隻剩下一半兒,頭頂大半被掏空,裸露的腦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蠕動著,濃烈的腐臭味兒直撲我的鼻息之間。
“這是……”
我的喉嚨有些嘶啞,聲音有些顫抖,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惡心。
“死人。”
墨墨站在路口,頭也沒回的甩給我兩個字兒,聲音冷冰冰的。
“死人會動?”
我眨眨眼,搖搖頭,手指頭指著那三個繼續邁步的腐爛怪人。
“張一凡,你好得算個術者,連辰州養屍門都不知道?”
墨墨晃晃腦袋,一副很是嫌棄的模樣。
我啞口無言,尷尬的搓搓手,我雖然因緣巧合下學了一手半吊子攝心術,可至今都對對術者的世界都一無所知。
好在茄子還在說著。
“張一凡,天下大術歸一,小術三千,固有七十二秘門秉承道統。辰州養屍門與我們符咒門一樣,同是天下七十二秘門之一,一手養屍秘術有千年傳承,陰毒霸道,隻是此門人多偏居南方,鮮少在江湖上走動,故而名聲並不外顯。”
陳茄子眼看著小孩兒,麵色如常,說起術者的
“三年前我和師兄去過一次南方,見過幾個養屍門人,起過一點兒衝突,所以也是知道的。”
陳茄子衝我謙虛一笑,頗有君子之風,溫潤如玉,不動聲色,絲毫不像名動江湖的大術者。
“後來呢?”
術者的故事總是如此玄妙,作為一個菜鳥,我總是對未知的世界充滿好奇心。
“殺了。”
墨墨點著一根煙兒,終於從腰裡抽出那把砍刀,冷冰冰的甩出兩個字兒,好似一個拳頭,轟然砸在我臉上。
我默然品著兩個字兒,後脖頸上涼颼颼的。
真冷。
小孩兒牽著三個死人走到了坳子口邊兒,鎖鏈很長,嘩啦啦的聲音亂在耳間,墨墨的片刀兒在手裡晃著,明晃晃的刀刃應著日光,反起一陣光亮。
倆人保持著特定的距離,矮子腳下恰好踩著我們埋好的“地雷”,我甚至懷疑是墨墨早已算好了距離,特意給矮子留出來的空地兒……
倆人眼兒對眼兒看著,直到墨墨抽完半截煙,把煙頭踩在腳下,說出了第一句話。
“辰州養屍門裡出來的東西,咋他媽一股腦的全是矮子?”
墨墨眉頭一皺,爆出一句粗口。
開場白很有喜感,可偏偏墨墨的臉上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意思,
“三年前不是一個好時節,那時候我師父剛死,符咒門沒了半邊兒天,我帶著師弟去南方做生意,討口飯吃,路過養屍門的地界,也碰見過一個矮子。”
“矮子自報家門,說是辰州養屍門的出身,名叫六拳半,他不姓六,也沒六個拳頭,隻不過個兒矮,讓人起了這麼個綽號,我瞅他身高,倒也貼切。”
“六拳半看上了我家傻師弟,那時候我師弟還是個老實人,沒進過江湖,沒見過血,傻裡傻氣的跟著我,矮子看上了我師弟,說半吊子術者的身體是煉屍的上等材料兒,跟著我們轉了一個月。”
“他和你一樣,都他媽是個矬子,屁股後頭跟著三個死人,走哪兒都臭烘烘的,隔著三裡地都能聞見。”
墨墨玩著手裡的片兒刀,絮絮叨叨的說著,三年前的一段小插曲從嘴裡說出來,臉上沒有一點兒
“那是我師兄,他叫六拳半,我是七拳半,三年前說出門找材料,離了家就再也沒回來,原來是栽在了符咒門手裡。”
同樣有個古怪名號的小孩兒七拳半仰起頭看了看墨墨,小眼睛眯縫著,點點頭,似乎要努力記住這個刀客的模樣,小眼睛裡露出絲絲殺氣,手中鐵鏈子猛然一攥,鏈子在身後三個死人的脖頸上猛然一收緊,三個死人嘴裡發出嗚嗚咽咽的嘶吼……
七拳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