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永遠沒有感情,而人永遠不是規則。
一個臥底,一個土地。
兩個身上都還留著人味兒存著人氣兒的人自相識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會是這般結局吧。
我看著沈桃花攥著拳頭,憤怒與悲傷在那張帥氣的臉龐上不斷交替浮現,而後是一把淚花兒流出那雙澄澈的眼睛。
窮山惡水,渺無人煙,此處到真是一個真情流露的好地方。
“早就過去的事兒了,何必還念念不忘。”
我拍拍他肩頭,說了一句自己都知道是廢話的廢話。
安慰的話語總是這般無力。
沈桃花抬頭看我一眼,勉力一笑。
“他死之前和我說過,要我為他料理後事,當時我答應了,我騙過他一次,不想再騙他第二次。”
沈桃花輕輕歎了口氣,
料理後事?
我一愣。
聽陸金戈所言,司馬青崖的棺材是被陸殘玉帶進村子埋在這地裡頭的,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好端端一塊兒好地,石碑都立在了這裡,土下之人早已長眠,還用得著什麼料理後事。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說的一愣,沈桃花低頭怔怔的看著石碑,沒再言語。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沈桃花的眉頭微微聳動,沒轉身,苦兮兮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
“兩位,都還活著呐?”
沈桃花低頭拍著石碑下頭淩亂的土,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聲音很是輕快,
我扭頭,眼看著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太平坳子。
走在前頭的男人一頭卷毛,走在後頭男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臉憨厚樸實的模樣,赫然正是清晨時候在山下遇到的墨墨和陳茄子。
“差點兒沒他媽讓你折騰死,打進山以來就有尾巴跟著,到現在都沒甩掉,你畫的鬼地圖連個東南西北都沒畫對,我們在山裡轉了大半天才摸到這裡,可沒你這麼害人的!”
“有煙嗎,來一根兒,跑的急,煙和火都他媽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墨墨從兜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白紙,我瞄了一眼,紙上畫著花裡胡哨的地形圖,最中心一點上寫著太平坳子的地名,聽墨墨話裡的意思正是沈桃花留給他們的。
顯然,三個人早已約定好要在這裡見麵。
“畫的再不準你們不也摸來了。”
沈桃花終於從那塊石碑前站起來,轉過身去,轉臉的一瞬間輕巧的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淚痕,再次露出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樣。
悲傷的人總是喜歡隱藏悲傷,脆弱的人總是喜歡裝作強悍,世人總是需要在費儘心機的偽裝裡尋找那一丁點兒的安全感。
沈桃花如是,白小纖亦如是。
沈桃花從兜裡摸出兩根兒煙,一起點著,扔給墨墨一根,墨墨接了,猛抽一口,噴出一股子煙霧,尼古丁在體內遊走讓這位牛逼哄哄的刀客終於把眉頭舒緩起來。
“桃花啊,我說你現在給我們哥兒兩個說話客氣點兒,知道我們兄弟現在出場費多少不?”
墨墨叼著煙,一副興高采烈的架勢,沈桃花眨巴眨巴眼兒,沒吭聲。
“半年前,省府衙門裡有個老爺辦公室裡鬨毛病,請我們兄弟出馬看了一眼,改了改風水挪了挪泰山石,就這一看一改,你猜多少錢?”
“三十萬!”
墨墨撇撇嘴,伸出三個手指頭,牛勁兒簡直刻在了那張臉上。
“三個月前,非洲有個賣鑽石的土著大酋長來帝都,被人下了術,咱們兄弟兩個出手,一張符賣出五十萬。”
“咱買賣都做到國際上了,您還拿我們哥兒倆當苦力使喚,跋山涉水不給路費,幫忙不給辛苦錢兒,找你要根兒煙抽還他媽是大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