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一隻手還拎著購物袋，裡麵裝著新鮮的瓜果蔬菜。
他腿長，步子邁得大，趕在電梯關門前追上許枝俏。
周琮抿了下唇：“怎麼不打招呼？”
“見你忙，”許枝俏重新按了關門鍵，“不好打擾。”
“......”
電梯上行。
“剛才那是客戶，”周琮沒話找話，“旁邊是他女兒，想加個聯係方式，我沒加。”
許枝俏彎了下眼睛，示意她在聽。
周琮乾巴巴的：“去看你哥了？”
許枝俏點頭。
周琮：“他怎麼樣？”
“挺好的。”
“聊了些什麼？”
“他問我小區裡的鳳凰花開了沒，叫我小心花粉。”
“......”
周琮知道，她嘴裡的小區，指的是紀家小區。
許枝俏輸入指紋，門打開，她低著頭換鞋。
周琮按照習慣，下意識的想幫她擦鞋。
許枝俏輕聲：“不用了，我待會就走。”
“......”
從鳳凰花開始，再到這句，周琮呼吸驟然停了。
許枝俏已經去了陽台，將掛在那裡晾曬的衣服收了起來。
周琮喉嚨裡汩汩冒出苦水，幾乎是束手束腳地跟上了去，裝作不懂：“還要去哪，今天夜校沒課吧？”
許枝俏抱著衣服：“我該回家了。”
“......”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許枝俏認真道，“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和我哥哥，還有紀家，都欠你一個人情。”
周琮抽走她懷裡衣服：“你忘了你是因為什麼搬過來的？”
因為那些想針對紀淮洛的人，現在隻能針對她。
眼下紀淮洛沒出來，她回去，危險照樣在。
許枝俏望著他，沒說話。
周琮莫名緊張。
“你也說過，他們想找的不是紀宅，不是公寓，”許枝俏平靜道，“那七裡公館，跟紀宅和公寓，又有什麼區彆。”
都隻是個住處。
也都，隻住了，她一個人。
倒不如回去。
免得人情越欠越多。
許枝俏不管他，自己回臥室收東西。
周琮嘴唇動了幾動，恍恍惚惚察覺，她是在怪他這段時間沒回來。
不。
是沒在她麵前出現。
周琮唇角有些失控。
許枝俏東西不多，來時一個箱子，走時也就一個箱子。
她沒在房間裡亂放過東西。
周琮進來，倏地拉開她整理好的皮箱，將裡麵的衣服扯亂，隨意扔到床上。
許枝俏惱了：“你乾嘛，我剛收好的！”
“衣服要放進衣帽間，”周琮將空掉的皮箱拉上，開始整理她的床鋪，“而不是箱子。”
“......”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他安置的東西，就看不見許枝俏添了什麼。
周琮不爽，刹時想起她剛入住紀家那會，說什麼連箱子都沒敢掏空。
因為她沒有歸屬感。
還沒把這邊當家。
周琮把衣服一件件掛進櫃子，充電器插在書桌下麵，護膚品擺進梳妝台。
做完這些，他提起她的皮箱：“箱子放我那屋。”
收走。
免得又給塞回來。
許枝俏重複：“我要回我家。”
“你家長輩出現之前，”周琮眼皮繃著，“你先安心住著。”
許枝俏：“我不太適合住這邊。”
周琮：“有什麼不適合。”
“讓你有家不能回，”許枝俏陰陽怪氣，“也妨礙你帶人回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