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你什麼時候寫得這樣一手好字?”
沈狸姝哼了聲,真正的陸小仙仍然是大字不識。
誰道,現在換了芯子。
“秦英,把它念出來。”
“母親......”
“念!”
秦英用袖子擦了擦豆大的汗珠,“吾告逆子秦英:罔顧人倫,怠慢生母,不仁不孝,不配為官。落款:陸小仙。”
秦英快要窒息。
當今天子最重“孝道”。有了這封“告子狀”,不管哪位官員舉薦他,他此生彆想踏入仕途。
“母親!對不起!原來這麼多年,母親一直在藏拙。是孩兒誤會母親了,我給母親磕頭道歉。求母親原諒我!”
秦英當即跪在地上,對著沈狸姝“砰砰砰”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直到他額頭磕出血跡。
“母親,你收回‘告子狀’好不好?”
“彆叫我母親,我不配做你母親。磕完了,就打包你的東西滾出府去。”
“母親!你這麼做會毀了我的!”
沈狸姝屬實忍夠了,轉身拿起牆角的爬犁。
族長過來勸解:“侄媳,母子哪有隔夜仇?秦英剛中三甲進士,看在他誠懇認錯的份兒上,饒他這一回吧。”
“滾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
眾人隻覺眼前一道勁風閃過,秦英“哎呦”一聲慘叫,抱著腦袋竄出屋。
“母親你彆打我!我走,我走就是了!”
沈狸姝望著秦英像土拔鼠一樣逃跑的背影,氣喘籲籲的放下爬犁。
芯兒心疼的給她擦汗。“夫人,府醫說您的身子還很虛弱,您莫要動怒了。”
“這身板兒真差勁,才動幾下就喘。芯兒,往後每日你同我一起晨練。咱們得練得比男人強。”
“好嘞!夫人。”
眾人被沈狸姝奇葩的言論驚呆。
她剛折身要返回屋內,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依我看,該滾出府的是你吧?”
何筱筱方才見局勢失控,早就偷偷差人去喚秦書懷。
秦書懷架著一身深緋色官服,端著一張黑驢臉,大步流星邁入屋內。
氣勢洶洶的直逼沈狸姝。
“陸小仙,彆以為你生了四個子女,又包攬了府上大部分的活兒計,省下幾個老媽子錢,就覺得我秦府有你多大功績!”
“你不過是個臃腫肥胖、一無是處的下堂婦而已。你瞅瞅你渾身上下哪一點上得了台麵?何縣主才華橫溢、秀雅美麗,秦英一個三甲進士,想讓何縣主當他母親,有錯嗎?你有什麼資格逼走秦英?”
“還不快給我——”
“跪下。”沈狸姝語調冷又慢,眯著眼道:“秦書懷,你都四十好幾了,才做到刺史的位子?這些年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努力過?”
秦書懷:......
這熟悉的腔調,令他腦海裡驀然閃過垂簾聽政的長公主。
秦書懷下意識的哆嗦,噗通一跪。